第六十章(2 / 2)
“卢家小公子?!”看见躺在披风上昏迷不醒的卢照宛,郑恽仿佛一瞬间清醒过来,惊叫出声。
萧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走过去,果然看见她背上的箭矢于箭羽处刻了一个“恽”字。
在春猎上,为了避免两人同时射中一只猎物而为猎物的归属起争执,每个人箭袋里的羽箭都是有标识的,会在箭羽前端刻上自己自己的名或字,届时,便以谁射中猎物要害取胜。
“郑大人,您不如来看看,这支羽箭是否熟悉?”萧媺沉声道。
起先她也没往这方面去想,上一世与阿宛熟悉并不是在这个时间,而是几年之后。那时候阿宛就曾经对她说过这么一桩往事,说自己在一年春猎上险些死了,不过好在她命大,没死成。
当时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还有些遗憾,她还没来得及跟人说自己想被葬在西郊靠近春荫河的地方,生前没能在这俗世过上打马花间快意恩仇的日子,就想死后能好好看一看这个世间。
最后没死这个事,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她没有细说,萧媺也就没有细问。
现在来看,当初她说的“有一年春猎”便应是这一年了。
这样也是对得上的,上一世这个时候,她没有去春猎,至于阿宛受伤的事,且不说卢家有没有保密,她那时在侯府一团糟,就算卢家的口风不严,她也没有闲心关心别人。
郑恽这时也看到了羽箭上触目惊心的一个“恽”字。
他不是只有匹夫之勇,故此在一看到这支明显属于自己的箭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并不复杂,只是一个专门针对他布下的局而已。
“提醒郑大人一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找本宫了,您要是想好了应该怎么做就请快些,否则到时候就是有口难辩了。”萧媺凉凉道。
她当然不会愚蠢到觉得卢照宛受伤是郑恽做的,不过在这种时候,她还是很乐意作壁上观的。
郑恽心里憋着气应道:“下官知道了。”
说着,他便择下旁边的野草放在手里揉碎,又将卢照宛身上的衣裳撕开。
萧媺刚想制止,倏然却想起来现在中箭的是卢家小公子,忍了忍,将话咽了回去。
郑恽不知道身后的萧媺内心的挣扎,专心地将面前卢照宛背上的羽箭拔了下来。
听见卢照宛闷哼一声,他下意识地停下动作。
萧媺看见她背上的鲜血汩汩而出,急切地催促道:“郑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
郑恽“哦”了一声,连忙将揉碎了的黄荆敷在了她的背上。
眼看着血慢慢被止住了,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他深深看了眼萧媺,道:“今日之事,烦请长公主遮掩一二,来日有机会,郑恽定当相报。”
萧媺冷脸看着他:“郑大人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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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贺清时翻身下马来到萧媺面前,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问道,“公主您怎么样了?”
他刚想将人扶起来,却被萧媺“哎哟”一声打断:“你等等!我……我脚崴了……你先想办法救我身后的卢公子吧!”
贺清时这才转头看向她背后,苍白着一张脸的卢照宛不省人事地躺在萧媺绣了绯色梅朵的白披风上。
“就你一个人来吗?应该还有人在你后面吧?你先把卢公子带回去,我在这里等他们过来接我好了。”萧媺看着贺清时晦暗不明的神色,自觉善解人意地道。
贺清时还是不说话,走到卢照宛身前蹲下,仔细查探了一番他的伤势。
比起一个平素并没有交集的卢照宛,显然他更担心萧媺。
临走前他对邵晋说过,半个时辰不见他回来就禀报皇上请令搜山,这时候,皇上带过来的,以及驻扎在猎场的侍卫应该已经出发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卢照宛,而卢照宛伤势虽然不轻,但是背后的箭伤已经被处理了……看见萧媺面色凝重,他最后还是妥协下来,将卢照宛抱上了马,和之前萧媺的动作一样,抽了踏雪一鞭子,踏雪便朝着来时的路奔去。
看着贺清时走过来,萧媺不自觉地缩了缩脚,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
在看到阿宛之后她心里就着急起来,路上找线索的时候没注意,身上的衣裳被路边长着刺的树枝钩破了,靴子里也进了沙砾。本来没注意,只是在郑恽走后,她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脚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
她刚把靴子脱下来想看看自己的伤口,又想起来找她的人马上到了,她还是把靴子穿上比较好。
结果刚一穿上靴子,她还没走两步就因为脚底委实痛得厉害就停下了,谁知道路上太滑她又没站稳,一下子就跌倒了。
等她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脚崴了。
贺清时回到萧媺面前,低垂着眸,鸦羽似的的睫毛在他玉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萧媺坐在地上望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又想到两人对月饮酒的那个晚上,而现在,时隔三月,赏心悦目的贺清时又来到了她面前,甚至两人还离得这样近。
她咽了口口水,正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的时候,贺清时便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还不忘低声在她耳边道:“情急之下,多有得罪,还望公主见谅。”
萧媺一仰头就看到他脖颈上突出来的喉结,再往上是他如玉的下颔,颜色浅淡的薄唇,挺拔的鼻子,还有……深如寒潭不可见底的一双眼眸。
她闭上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无妨。”
就在贺清时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没想到她竟然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一会儿问“贺大人怎么骑踏雪过来了?踏雪性子烈,一般人是没办法骑它的,你怎么都没被它摔下来啊?”
一会儿又道“上一次我们一块儿喝酒,就是初一那天,你喝醉了,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送回厢房的,你现在……现在带我回去,咱们之间就算是一笔勾销了啊,从此你就不欠我人情了!”
……
贺清时遇上能回答的就说个“嗯”字,遇上没法回的,譬如“你怎么没被它摔下来”这种话,便一率不答,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到最后萧媺终于累了一个字都懒得说了,他才带着笑意问道:“你很紧张?”
萧媺像是被戳到痛脚了一般连忙反驳道:“谁紧张!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很不习惯,这才好心好意想跟你说些话,让你能够放松一点的!”
贺清时轻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如果不是紧张,怎么会连一向的自称“本宫”都忘了。
萧媺确实是紧张,她还被人这么抱过呢。
消停了一会儿,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伸手戳了戳贺清时的手臂,小声道:“贺大人要不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吧?然后你陪我……不,或者你不陪我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等人过来也是可以的。因为我觉得你这么抱着我,挺耽误你的终身大事的。”
“嗯?”
“你看啊,最近王都这么太平,这些人肯定都闲出毛病了,待会儿一看到你抱着我回去,虽然我俩都知道我们是清白的,但是架不住别人误会对不对?”
“而且你也知道,王都里这些小姑娘都挺嫉妒我的,毕竟我这么好看是不是?”
“这么一算起来,你以后说亲的时候,就得吃亏了!”
半晌,贺清时才低声道:“不吃亏。”
萧媺没辙了,心想反正不管怎么样也不是她吃亏,贺清时愿意受累就累着吧。
贺清时抱着萧媺将近走了两刻钟,就回到了营地。
在骑着踏雪过来的时候他就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路,回去的时候他尽是挑的小路走,这样一来便比骑马来时更为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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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长公主可能出事后,所有人不管是幸灾乐祸还是心怀担忧,聚在营地时,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
可是很快,他们就看见一身白衣胜雪的贺清时怀里抱着个穿红衣的姑娘,缓缓从猎场里的密林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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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贺:抱自己媳妇儿,不吃亏。
媺媺:???
跟大哥们汇报四个事,不是,是跟大哥们商量四个事
1.明天我会尽量更的嗷,因为周五我大概是没时间更辽qwq,周五不更周六一定加更~
2.阿绿专栏有个快穿预收,叫《芙蓉面》,然后这个脑洞,如果换成玄幻奇幻的应该会更带感,想写个骚话多的小姐姐,我等会儿去撸文案,大概第二天你们就能看到啦~然后明天我在作话把这个文案贴出来,要是有人想看,阿绿下一本就写那个好不好,然后称臣放在下下一本~
3.我觉得,这本我可能十二月写不完,不过我们一月份放假,要是十二月没写完,等我回去休整几天就像上一本一样每天加更然后就写完好不好~
4.你们喜欢糙话大叔X男装大佬这对cp嘛!
给各位比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