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萧媺×狗贺（捉虫）（1 / 2）

“燕燕, 你出宫一趟, 把这两把长命锁送到首辅府上去。”

崔菱歌坐在窗下的书案前，将长命锁, 虎头鞋等物收拢起来，交给贴身宫女。

窗外的梨花谢过又开, 这已经是她进宫以来的第三个年头。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时常会想起那年深秋在御花园里与长公主之间的一番问答。

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当初, 也没想过要入宫的。只是郑晏不要她，于她而言，做谁的妻或者是妾, 就无所谓了。

所以她窃了崔升的书信，以此作了投名状, 才向贺清时搏来这样一个进宫的机会。

她在宫里过得很好，萧琮雨露均沾，后宫上下一团和气，不用勾心斗角。只是她偶尔恍惚间, 还是会想起郑晏。

昔年郑府办兰花诗会时，正值她父亲身亡之后不久, 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道德，崔家老夫人也带了她去诗会。

她看见所有人都在笑, 或真心, 或假意,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样的面具。

她笑不出来。已经是知事的年纪, 对她这样大的小孩子而言, 没有了父亲，和天塌下来没什么两样。

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哭，起码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哭。

“这是你们崔家哪个姑娘，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哦，前些日子老二在临川出了点事，亏得她爹舍身相救，才护了老二周全。我们这才把她接了过来，想着好好把她养大，日后为她寻个好人家，虽然比起救命之恩来还是轻了些，但好歹求个心安。”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听见这样的对话后，她终于忍不住偷偷从席上溜了出去。

可是郑府太大，没等她搞清楚东南西北，她就迷路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上了郑晏。

月白风清模样的少年坐在轮椅上，用怀中的绢帕为她擦干净眼泪，又吩咐随从将她送回席上。

尽管知道郑晏或许早就忘了，可这个场景，她却还是记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她终于有勇气站在他面前问一句：“我帮你们扳倒崔家，你娶我可好？”

他笑着摇头：“终身大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崔姑娘还是早些回去，莫要消遣少安了。”

少安是他的字。偶尔私下无人的时候，她也会一遍一遍在宣纸上写“故旧凋零我老矣，少年安肯与同游”这句诗。

没有人知道，这句诗里藏着一个少女隐秘的心事。

他说是消遣，她便也将自己说的话当作了消遣，转而问他：“郑公子不肯答应，莫非心里可是有人了？”

郑晏没有说话。

可她临走时，却看见了他书案上的一幅画，画上是十里长街，灯火与卖花声热闹地挤满街巷，一个女子提着灯笼。

是萧媺。

见她看到那幅画，他也不慌张，只自然地拂袖将画卷遮住。

最后一点牵挂也没有了，她带着燕燕在十月的早晨，终于是从清河走到了王都的最高处。

她说羡慕萧媺，其实从来不是因为贺清时。而是因为郑晏。

可是后来，时不时想起萧媺对她说的话，她又发现，萧媺其实是一个很难让人讨厌的姑娘。尤其在知道自己在宫中处境最低落时，萧媺还曾与底下人打过招呼之后，她忽然觉得，过往的事情，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知道有个姑娘清白而温柔地活在这世上。

这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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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媺收到燕燕送来的长命锁和虎头鞋时，贺长宁和贺长意两个小家伙正在院子里玩捉迷藏。

两人是龙凤胎，长宁是哥哥，长意是妹妹，前不久刚过了两岁，去年满岁的时候，崔菱歌也托人从宫里带了自己绣的肚兜，还有平安符送到府上。

只是大概是为了避嫌，她从来是在长宁长意生辰之后才会让人把东西送过来。

看见娘亲手里拿着一把精美的小锁，长宁眨了眨眼睛，抛弃正躲在角落里眼巴巴等他过去找的妹妹，迈着小短腿跑到了萧媺身前，拽着她的衣袖就要踩到一旁的小矮凳上。

萧媺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能不能老实点？”

小长宁懵懵懂懂地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长宁老实。”

歇了一会儿，他又拽了拽萧媺的衣摆，刚想问她手里的小锁，瞥眼却看见了另一旁桌子上放着一样的小锁，他吸了吸手指，把小锁拿起来，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锁上有银链子。

萧媺看到他把长命锁拿在手上晃了晃之后戴到脖子上，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小酒窝，轻声问：“你妹妹呢？把她叫过来一起戴上呀。”

长宁这时候才意识到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妹妹不见了。

他挠了挠头，连忙把萧媺拉起来和他一起去找妹妹。

结果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母子俩都没找到小长意。

“红蕖，你带下人到处去找找他。”萧媺牵着长宁的手，转头对红蕖说道。

“娘亲不用。”长宁想到自己与妹妹常去的地方，制止道，“我们先去清和轩看看吧。”

清和轩是诚勇公府里一处废弃的园子，里面花木丛生，本来早该修葺一番，但后来萧媺想到长宁长意经常在里面玩，便将修葺的日程搁置了下来。

而这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哥哥来找自己的小长意正在吭哧吭哧地钻狗洞。

萧媺走到园子里的时候，小长意已经整个身子都出去了，就剩下两条小胖腿在萧媺眼前蹬来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