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2 / 2)
原身刚成就金丹,自然要出门历练,只是历练途中迷了心窍,急于求成。
而后用阴招坑了个金丹修士,使用一道倾家荡产买来的盗梦符,企图盗取他人记忆,窥看他人修炼秘诀。
不幸对方不是那种待宰羔羊,宁可鱼死网破,也不肯叫他得了好处。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十分决绝的自爆了,金丹自爆,威力可想而知,两人同归于尽。
其实,若是先废了对方金丹,对手是无论如何也掀不起风波的。
这具身体的主人机缘巧合的和他同名,都叫:月上枝,是个伪君子一一
表面看着正正经经、谦和温润,实则黑的他妈都不认识,黑到滴水,张口就是一肚子坏水。
月上枝苦中作乐的想:不是一家人,不用一个身!
原身是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戚的孤儿,在七岁的时候被宗主风清扬在那个荒山野岭捡垃圾一样捡回来了,奇就奇在八岁以前的记忆都没有。
他是宗主第一个弟子 ,天赋出众 ,却素爱投机取巧,是这个不入流的宗派的大师兄,现今虚岁十八。
宗派全部弟子加上门童,上上下下不过一百来个,往南一百里,当头压着个将近千人的三流宗派,便越发显得门派又小又落魄。
消化了关键记忆,月上枝觉得身体一轻,头脑也完全清醒了。
立刻翻身下床,隔着屏风往外屋看,外屋点着熏香,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按下剧烈跳动的心,月上枝若有所思的缩回床上,一瞬间患得患失,觉得轻松又觉得茫然。
从重生到现在,月上枝从不觉得对不起月家,月家与他来说就是个象征,他与月家不过是个完美的继承者。
在那个世界,在月家,他背负了太多,为了月家也干了太多违背初衷的坏事。
从小到大,遵循着月家所有人的希望,恪守着家族长辈的教诲,背负着除妖安命的命令,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不敢错偏一步。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鞠躬尽瘁,如临深渊,他觉得喘不过气。
死了好,无牵无挂,狼心狗肺就狼心狗肺!
可是,他又觉得迷茫,突然没了责任,那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夺舍重生一遭,好事?坏事?
或者说是,坏事做绝,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至于他为什么觉得是报应,是因为不论是修仙界还是二十世纪的世家门派,最忌讳的就是夺舍,最痛恨的也是夺舍,一但发现,不究原因,格杀勿论!
可能是坏的太彻底,死一次不够偿还,还要死第二次来偿还。
月上枝被自己荒谬绝伦的想法逗笑了,嘲讽一笑,扇了自己一巴掌,咬牙切齿的低声骂自己,“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这个祸害还闲命长!”
一巴掌把自己抽醒,月上枝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多活一日不是命吗?!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死也得先拉几个垫背的。
屋外风起,吹的林中竹叶婆娑作响。
修士对他人气息特别敏感,几乎是在那人不隐蔽身形刚靠近木屋时,月上枝就感觉到了,并且下意识的防范。
他把狡诈的表情收了收,换上温和的笑意,刚换上,步履声迫近,紧接着门被人一脚踹飞。
“徒弟啊!”
一个不断打饱嗝的长髯老者一步三晃的摇了进来。他穿着白色道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手里还拽着一个可以装下两个自己的白玉酒壶。
正是原身师傅,明云宗宗主:风清扬,爱酒如命,无酒不活。
一看到自家徒弟醒了,就把那酒壶甩了过来,“来来来!尝尝!本宗主七十年前埋下的桃红酒!”
月上枝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酒壶飞来,势如破竹之势的巨大酒壶,让他不由升起一股寒意,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这就是元婴高手!光是气势都可以压的人不敢动弹。
更况且,他不是原身,也并没有完全获得原身的记忆,对灵力、修炼之类的理解还处于前世自己是除妖师的浅薄阶段。
按这边来换算,自己只是个刚刚巩基的白斩鸡。
一个二十三岁的白斩鸡对上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王八。
任他再诡计多端、稳重冷静,对方一出手,那磅礴的灵力就直接逼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白玉酒壶飞到他面前时,大脑一片空白的月上枝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猛地拍了回去。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月上枝忽然发现事情脱离了自己的计划轨迹。
“逆徒!不识趣!”风清扬大喝一声,那酒壶飘飘荡荡的回到他手里,“不是本宗主说你,出去历个练,把命都差点丢了。还好本宗主来的及时,要不然准得让你去跟阎王报道!”
刚从阎王殿回来的月上枝缄默无言,以不变,应万变 。
“你怎么不说话?!”风清扬道。
月上枝酝酿着原身的语气,“师……师傅,我这不是死里逃生,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是吗?”风清扬嗅到一丝不正常 ,狐疑的盯着他眼睛,月上枝咬准对方没发现自己是夺舍的,也不躲闪,眼中含笑,直勾勾注视着风清扬。
“不对!”风清扬突然沉下脸色 ,怒目圆睁。“且让本宗主看看你是那个孤魂野鬼!”
月上枝顿时咯噔一下,如坠寒冰之地,终年累月的历练却让他保持着冷静,尽管出了一身冷汗。
“师傅,你在说什么?弟子不懂,还请师傅明示!”
“还在装!”脖子粗了一圈,风清扬怒骂,“要明示是吧?!本宗主拍死你,看你还不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