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顶结拜(2 / 2)
青衫少年点点头,带着回忆的神情,将他们的故事缓缓道来:“有一次,我饿晕在清风院门口,鸨母和龟公不仅见死不救,还要拿棍子赶我离开,幸好楚姑娘出面,让人救了我,还给了我一两银子。白公子,你知道吗?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一两银子!整整一两银子!白花花又沉甸甸的!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这份恩情!当时,我就在心里立下誓言,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她,为她做牛做马!”
江湖上早有传闻,说楚若翾为人大方,好善乐施,但凡遇到落难的江湖人士,只要她能帮得上忙,必定施与援手。因此,她虽名动一时,却也常常入不敷出,赎身的钱永远都攒不够。
青衫少年继续说道:“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救了一个流浪汉,作为报答,他把他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有点伤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以及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对了,”白皓辰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即问道,“好端端的,你最后怎么变成采花大盗了?”
“说来话长……”
是啊,说来话长。本以为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就可以改变一切,没想到,比弱肉强食更可怕的,还有人心的贪婪、欲望以及腐败。
青衫少年无奈地笑了笑:“有一天,我拼死拼活地从几个强盗手中救下一名女子,好不容易才把她送回家里,不知怎的,她却突然反咬一口,说我就是那个采花大盗。于是,她的家人,以及整个村庄的人,群起而攻之。而我,也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采花大盗,真正的采花大盗却横行无忌,逍遥法外。”
白皓辰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个世界原来这么的黑暗、混乱。自从父亲被害之后,他就遇到了南宫羽,然后被她带到魔宫,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逃跑、被抓回、又逃跑、又被抓回……反反复复二十余次,她最终和他定下了一年之约。
青衫少年却担忧地说道:“想要练好武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少则三五年,多则十余载!而且,练好武功之后,你还要花时间寻找仇家,你们约定的一年时间,恐怕远远不够吧?”
直到这时,白皓辰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办才好?有没有什么快速练成绝世高手的宝典呢?”
贵公子就是贵公子,用不食人间烟火来形容也不为过了。青衫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不同情地说道:“除非,有不可能的奇迹发生吧!或者,有个绝世高手愿意把他毕生的武功全部灌输到你的体内……”
白皓辰一脸失望地说道:“魔女果然是魔女!我以为她好心想要帮我,没想到,她竟是变着法子想要置我于死地啊!”
青衫少年却不以为然道:“南宫姑娘未必是这样想的,也许,她是真的想帮助你呢!”
白皓辰心情郁闷,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不说她了!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青衫少年无意间瞥见一棵桃树,只见桃花开了,一阵微风吹过,花瓣便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英缤纷,犹如下了一场桃花雨,不由得欣喜道:“不如我们结拜吧!”
“太好了!我正有此意!”
两人说结拜就结拜,在桃树下面跪下,以天地为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青衫少年自以为年纪稍长一点,心里已经排好了兄弟的顺序,便随口问道:“我今年19岁,你呢?”
“是吗?我也19了!”白皓辰很是兴奋,完全没有想过谁兄谁弟的问题,“看来我俩真是太有缘了!”
“是啊,太有缘分了!”青衫少年显然愣了一下,心想,这下坏了,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毕竟他出生在冬天,而白皓辰有可能出生在冬天,也有可能出生春夏秋任何一个季节,这样算来,白皓辰成为兄长的可能性就要比他大得多!
想到这里,青衫少年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再怎么自我感觉年纪稍长,也不敢冒险问谁大谁小的问题了!当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做大的!于是当机立断,抢先说道:“二弟,你初涉江湖,不知人心险恶,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吧?以后不怕了,有大哥罩着你!”
白皓辰这才意识到,青衫少年和他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二弟了呢?不过,他个性随和,向来不喜欢争抢,况且对方阅历丰富,看上去确实年长一点,自己做二弟也很正常。
“我是正月出生的,你确定比我大吗?”想通了是一回事,让他认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不,白皓辰摆出一脸怀疑的态度,调皮地问道。
青衫少年却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道:“巧了!我也是正月出生的!哦,对了,我初一,你呢?”
这不明摆着就是要当大哥吗?白皓辰失笑地摇了摇头,算是败给他了:“我十五。”
“所以——”青衫少年拉长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大哥,你是二弟!”
白皓辰早已打定主意,不管谁大谁小,都会认对方为大哥,便也懒得争辩了,于是抱拳说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面对这样一个谦谦君子,纵然是厚颜无耻之人,也会感到脸红心虚吧。青衫少年并非厚颜无耻之人,不由得脸红心虚起来,吞吞吐吐道:“那个,那个那个……”
“大哥,小弟是真心的,愿意叫你一声‘大哥’,还望大哥日后多多关照!”
“当然!当然!”青衫少年顿时打消疑虑,开心得像个傻子似的。
“不过,”白皓辰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小弟有一个条件,请大哥教我武功,随便一套心法也好,拳法也好,剑法也好,刀法也好……总之,小弟来者不拒!”
青衫少年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立即摆出大哥的姿态,语重心长地教训道:“你呀,真是调皮!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大哥!”白皓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开心得像个傻子似的。
青衫少年从腰间掏出一把飞刀,取下精致的雕纹刀鞘,亮出闪着寒光的刀刃,那寒光不偏不倚恰好闪到了白皓辰的眼睛,他不由得侧头躲开,然后在心里惊叹道:“好锋利的飞刀啊!”
“这把飞刀,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是我人生中第一件武器。”青衫少年抚摸着刀刃,深情款款地看着它,似乎正在回忆父亲送他飞刀的情节。过了好一会儿,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将飞刀放进刀鞘里,递给白皓辰,郑重地说道,“现在,我把这把飞刀送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练习飞刀刀法,日后将这‘无名飞刀’发扬光大!”
白皓辰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飞刀,一边打量,一边问道:“大哥,你刚刚说的‘无名飞刀’,是这把飞刀的名字吗?”
青衫少年不小心说漏嘴了,但又觉得不打紧,便不动声色地说道:“对啊,我乃无名氏嘛,这把飞刀自然就是无名飞刀了!”
白皓辰信以为真,没有再问下去,这让青衫少年暗暗松了一口气,谁知,他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到底,白皓辰竟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嘀咕起来:“这么小,这么短,根本就不管用嘛!说不定刀未出鞘,我已被人杀死了!”说着,还胡乱地挥舞着飞刀,确实毫无章法,被人轻易杀死也不足为奇。
青衫少年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即传授了一套口诀,然后亲身示范如何捏住飞刀、投掷飞刀以及投掷的力度和弧度。他教得耐心且用心,白皓辰学得虚心又专心,飞刀所过之处,树枝“咔咔”切断,切口处整齐光滑,可见刀锋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