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2)(2 / 2)
段亦勋道:“墨悝,你连夜赶到浦阳郡守韩大人的府上将韩夫人的死讯带去。记得告诉韩大人,韩老夫人的死有蹊跷,段某一定尽力查出真相。”
云婧大为不解,韩赵氏的死明了其中有蹊跷的人并不多。为什么段亦勋偏要加上这一句?
段亦勋道:“我知道你心里定是有许多疑问要问我,但你信我,告诉韩鲁义这件事一定不错。”
云婧道:“我信你,我不知道韩昭这个人如何,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想先去看看韩夫人。”
段亦勋同她并肩前行,一路到了韩赵氏的房门之外。
门内静悄悄,除了偶尔几声抽泣的声音再无其他。
余无秋站在床边冷眼看着韩赵氏已经凉下去的尸身,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明明整日都在韩赵氏的房中守着,韩赵氏又怎么会突然暴毙。
段亦勋道:“无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无秋道:“今日韩夫人用过药不过一刻就突然身亡。这其中必有猫腻。我余无秋若不查出是谁杀害了韩夫人,我就自绝于韩夫人的墓前谢罪。”
他抬步欲走,段亦勋猜得出他是要去找凶手
段亦勋喝道:“无秋,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云婧拉了拉余无秋的手臂,道:“阿勋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连是谁杀了韩夫人都不知道。如果你现在去了,岂不是打草惊蛇,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段亦勋道:“韩夫人是在段府被杀,如若查不到凶手,我段道功难辞其咎。凶手一定要找,但先得知道韩夫人的死因是什么。”
云婧道:“韩夫人是中毒之症,至于中了什么毒,还需要些时日才能知道。”
她的话音刚落,府上突然喧哗起来。整齐的脚步声咚咚朝着此处而来,不必段亦勋说也知道来的定是衙役。
人还未到门前,段亦勋已经将灭魂剑拿在手上;。
他是铁了心,不论衙役要带走段府的谁都一定要拦住。
衙役到了门前,见到灭魂剑统统都驻足停下。灭魂剑上可斩皇亲国戚,下可斩升斗小民。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段亦勋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夜闯通武侯府是什么罪名?”
差役道:“我等是奉了丞相大人的命令,来此捉拿杀害韩夫人的凶手。段将军若不让我等进去,只好得罪了。”
眼下这个境况,若是与差役们争执反倒落了口实。段亦勋道:“我们也方知道韩夫人的死讯,怎么丞相大人就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
差役道:“韩夫人一直由段夫人照料,药也是吃的段夫人的药。韩夫人如今暴毙,段夫人难辞其咎。”
段亦勋眉头颦起,双目几乎是要杀人一般凶狠,道:“你们敢。”
差役自然不敢,一个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一个是被盛京的安逸养的珠圆玉润的衙役。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胜的过段亦勋。
云婧道:“既然如此,我随你们走一趟。”
她回身对段亦勋小声道:“丞相行动如此之快,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我如今仍然是天狼郡主,是梁国的上宾。我随他们同去,他们也不会对我用刑。你让贺平烟去天狼山请我娘来,尸体千万不能让旁人带走。”
段亦勋点了点头,只能立于门边目送云婧上了囚车,也目送囚车远去。
他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暗自想着,方骏,你总算是出手了。
“以夫人作诱饵让方骏上钩,恐怕也只有你段亦勋能做得出来了。”
段亦勋往屋顶上望了两望,贺平烟抱着一壶酒歪在上面。
贺平烟的语气之中颇有几分责怪的意思,正是这样的语气让段亦勋颦起了眉头。
贺平烟道:“如果这件事情被任丰知道,你猜猜他可会杀来段府找你报仇?”
段亦勋道:“我从未想过以夫人作诱饵引方骏上钩。”
贺平烟道:“哦?你不是早就知道韩伊被方骏带去方府?这个局,你就没想过?”
段亦勋道:“我从未想过任何局。”
贺平烟道:“你只是将计就计,让方骏的人先带走夫人。你知道夫人是天狼郡主,方骏有天大的胆子现在也不敢招惹天狼,更何况还有任丰护着她。所以你索性什么也不做。我是该说你心狠手辣还是该说你冷静?”
段亦勋冷眼望着贺平烟,他对云婧异乎寻常的关怀让他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安。如若这种关怀再继续下去,贺平烟或许有一日再也不会是自己的知己好友。
贺平烟也如此冷眼望着段亦勋,他以往认定段亦勋是个热血的男儿,不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可今日云婧的事情,让贺平烟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段亦勋道:“你说我将计就计也罢,说我心狠手辣也罢。方骏已经做了这个局,我也必须破局不是吗?”
贺平烟道:“是啊,仍然用夫人作棋子?如若夫人知道此事定是伤心不已吧!”
段亦勋道:“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贺平烟摇了摇头,笑道:“夫人早就知道了。只是夫人没说出来而已。”
段亦勋顿时怔在原地,云婧是个何等通透的人。她从来都不糊涂,否则狼王和皇上又怎会对她赞不绝口。自己将计就计,哪怕是贺平烟都能看得出来,她只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贺平烟道:“方骏算计你,任丰也算计你。任丰所为就是你的夫人啊,段亦勋你岂不是要将夫人送到任丰身边?”
他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头,任丰和云婧的事情他从不愿意再听谁提起一如燕都一般。
可正如贺平烟所说,自己这般行事,岂不是亲手将云婧送到任丰身边?
不可以,他自小没了爹娘,这十多年来都在算计。家族争斗,官场争斗,这一切都未曾停过。
云婧不同于其他人,又怎么能被当作其他人一样来对待?
段亦勋啊段亦勋,你可真是糊涂啊!他暗自骂了自己一声,满心已经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