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2)(2 / 2)
云婧却将头别过去,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任丰缓缓松开木门,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方才低声问道:“这么对他,值得吗?”
即使是任丰也弄不清楚这句话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云婧,这么对她真的值得吗?
云婧却垂头一笑,道:“值得,我觉得值得那一切都值得。”
任丰突然间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传的也越来越远。可云婧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满眼金星就要晕厥过去。
她只觉得嘴上似乎有一股温热的暖流流过,忙用手背一擦便是一道鲜红的血痕。她只在心中暗道,这个任丰的内力深厚,仅是这笑声就叫人心胆欲裂几乎就要见阎王去。足可见那段亦勋的功夫该是多么高深了。
笑声戛然而止,那股本来让她快要窒息的压力骤然消失不见。可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经苍白如雪,纵然方才拼进全力要挡住任丰的内力,却仍然禁不住有一股血从鼻子流出来。
任丰冷眼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和满脸血污的云婧,冷声道:“凤云婧,你我下次再见如若你仍做今日的抉择,我一定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云婧对他呛白道:“你何时对我手下留情过,我这些不断的麻烦哪一个不是因你而起?你竟还觉得你对我手下留情了?”
任丰一甩衣袖,大步离去。他却隐约看见方才还与他争论的人已经倒在一堆枯草之上。
可他并未回去看一眼,头也未曾回过便走出天牢的铁门。
门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似乎是老天爷都在可怜他。雨水打在油纸伞上滴滴答答,他看了一眼伞又看了一眼在他身边的衙役。
任丰推了一把他的手,任由雨水一滴一滴落在他帽檐的黑纱上。而他的手背上忽然落下一滴温热的水滴,他抬手一擦才发觉原是自己眼角的泪珠。
他还来不及感叹,就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天牢铁门之中。那两个人正是凤子安同玉蔚阳。
任丰本打算离开,忽然又一跃跳到屋顶之上,从屋顶的气窗望进去。
只见凤子安盘腿坐下与已经晕过去的云婧双掌相对为她疗伤,任丰心一紧,转念一想这女子生死与自己又有何干。
他一翻身从铁门挤进去,便是将玉蔚阳的穴道点住。将她腰身一揽,纵身出了牢门。
“娘。”云婧方转醒,便见这一幕,一时气急攻心呕出一大口鲜血。
凤子安将她扶稳,转头一瞧玉蔚阳已经不见人影。他忙起身追出去,可黑衣人已经连影子都不见了。
云婧缓缓爬到牢门边,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道:“任丰,是任丰。”
凤子安回身去瞧她模样,纵然脸色已经苍白却仍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望着牢门。她不知道任丰此刻还能不能听见她的声音,依然喊道:“任丰,你快把我娘还回来。”
气窗之上的任丰看着已经晕厥的云婧,又看向身边被点住穴道的玉蔚阳。她虽然年龄上足以做任丰的娘亲,可容貌仍然如少女一般娇嫩。看的任丰都有些心神荡漾几乎就要将她送回去。
玉蔚阳一张小脸上毫无惧色,只是满脸焦急的道:“任掌门对我婧儿的情谊我都曾有所耳闻,如今婧儿生死攸关难道任掌门就要放任她去死吗?”
任丰将她腰身往自己怀中一搂,道:“有凤老先生在此,云婧又怎么会死。更何况,我伤她几分我心中有数。盛京城的名医无数,即使凤前辈放任她不顾,皇上和他段亦勋都不会如此。”
任丰将她往自己怀中抱紧了些,从屋顶跃下。惊得玉蔚阳只能牢牢抓住任丰的衣襟方才安心。
稳落在地上,任丰方仔仔细细去看玉蔚阳。初见只觉得摄人心魄,再见却觉得她与云婧大不相同。她的一双眼似乎更大些,嘴唇要更薄些。细看之下,总觉得与云婧不太相似。
玉蔚阳眼珠跟着他的目光移动,心一只悬着不能放下道:“你这么盯着我作甚?”
任丰道:“夫人生的如此貌美,竟不能瞧上一眼了?”
玉蔚阳不语,任丰又道:“夫人虽是云婧的娘亲,却与云婧生的不像。反倒是北羌那位养在深宫的皇后与她很是相似。”
玉蔚阳心一紧,只怕被任丰看出了什么一样忙道:“我婧儿是山野人家的姑娘,怎么有这个福分去做什么北羌的公主?她被皇上封为郡主已经是皇上天大的恩赐了,又怎敢再求太多?”
任丰绕着她走了一圈,仔仔细细打量着她,道:“夫人如此着急的要辩解,难不成云婧真是北羌流落在外的公主?我曾听闻北羌皇后曾经育有一女,只是夭折在襁褓之中。算着日子,该与云婧一般大呢!”
玉蔚阳没个好气道:“任掌门,这话怎能乱说呢?我是婧儿的娘,这辈子都是。她的身世岂容你这等旁人乱说?”
任丰道:“诶,夫人怎么气急败坏了,难不成真是任某说准了,这云婧就是北羌皇族中人?”
玉蔚阳嚷道:“我都说了,我是婧儿的娘,子安是婧儿的爹。你休的胡说,这话若是传出去,让闲杂人等对我婧儿诸多揣测,我便立刻给你下个毒让你这厮一生都须得卧在床上不得再动武。”
玉蔚阳说的出自然就做得到,任丰瞧她这般模样不必再多说心中已然明了。只好乖乖闭了嘴,施施然回去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