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2）

“啧，还是个噩梦。”大爷一挥袖子，将那团烟打散在了空气中。

眼前的景象突然消散，两人猛地回神，周身依旧是烛光环绕的街道，可刚刚的可怖情境却也像真实经历了一样。

“现在明白了吧，这些，都是梦团。”目光落在空中，大爷从袖中摸出那片花型的纸片，指尖轻轻一弹，纸片便飘了上去，和其他纸片一同漂浮游走起来。他看着它渐渐飘远，“放梦本只是个玩乐罢了，多为托梦给家里人，这些梦团都是意念，钻进你们的脑袋就成了梦。我们时常放梦，慢慢的就凑在了一起，后干脆定了个时间，在立秋前后，这也算是雾海的一个传统吧，得持续个几夜。”

“想入谁的梦都可以？”赵之乐好奇。

大爷摆摆手，“都说只是玩乐了，这些小东西，绝大部分到了明天早上就会变成一股钻地烟，哪那么容易入你们的梦！”

“那剩下的小部分呢？”

“要看能不能排上号了，要是你今晚本要做个赢钱的梦，这些小东西插进去了你也看不见，如果你今晚本没有梦做，他们就可能做你的梦进去转一圈。”大爷单手背后，另一只手时不时抚一下他的圆肚子。

他话说完，街尾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声，那声音极具威慑性，传来的气流推荡着烛火，连悬浮的梦团都随着它一震。

闻声大爷脸色微变，也同样大吼一声，却是撩起褂子撒腿就朝反方向跑去。他跑得极快，木屐发出吭吭的击地声，样子看起来焦急又滑稽。

怎么看他都是落荒而逃的样子，赵之乐抓着钱左右刚想跟着，身后一个青灰色的身影就追了上来。

那青灰色的身影直冲着赵之乐的方向，他声音粗犷，口中大声叫骂：“谁！是谁！哪个鬼东西烧了我的金鱼！给老子滚出来！是谁！！！”

来人蓬头垢面打着一双赤脚，用一根草绳束着皱巴巴的衣衫，看起来就像个街头乞丐。只是看着这人赵之乐却突然变得惊喜。他紧盯他鼻下的两根鲶鱼胡须，这两道胡须，他可记得太清楚了。

三年前的落水，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因为这丿，不顾破例，在水中救起了自己。

鲶鱼胡须还在大声叫嚷着，直把周围的人吓得不敢和他对视，所以他审视一圈，毫无偏差的对上了面带笑意的赵之乐。可巧，他偏偏将赵之乐的笑归纳成了讥讽，他疾步上前，狠抓住赵之乐的衣领，“原来是你！你个小东西，看我不把你熬成鱼汤喝了！”

钱左右见状立马跳出来，“不是他不是他！那边儿！”他指着大爷逃跑的方向，“他往那边跑了！一个戴帽子穿木屐的大爷！”

鲶鱼胡须闻言半信半疑地松开赵之乐，“当真不是你？”

“你还记得我吗？”丝毫不受他爆裂脾气的影响，赵之乐整好衣领，有些期待，“三年前，你在湖边救过我。”

鲶鱼胡须一碾胡须，一派跋扈模样，“我在那湖里捞起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是哪个物件？”

“三年前！有两个人同时落水……”

“不记得了不记得！”鲶鱼胡须似有一滞，后他烦躁地挥手打断赵之乐，又粗暴地扯过钱左右，“走！带我去找那个鬼东西！”

赵之乐转转眼睛，钻到钱左右身前，“我带你去！”

那大爷本就让自己和钱左右去赌坊玩儿来着，只不过多带一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再说他烧了人家的纸片千真万确，自己不带着人去指认这就算包庇！他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自己绝对不是有意要出卖大爷，而且大爷怎么也是个仙阶，总不会被熬成鱼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