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2 / 2）

“等等！！”他急忙压低声音阻止。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老人，白发白须，四肢干瘦却是圆腹，他用桃枝束着发，腰间绕了几圈麻绳，麻绳上吊三两个小桃子。

“您？这大半夜的……”看着老人只笑不言语，赵之乐怒气收敛了大半，“有什么事儿吗？”

老人开口十分悠哉缓慢，他身子半躬，抬手作揖，“多谢养山。”

赵之乐没听明白。

“多谢养山，特此登门。”老人笑眯眯的，不急不躁地又说了一遍。

赵之乐尴尬地转转眼睛，“养山？……是谁？”

老人轻晃了晃脑袋，慢慢笑不见了眼睛，开口又是极慢考究的口吻，那急躁的锣声就像不是他敲的。“山为众人之山，人人养山，便谢众人。”

赵之乐愣了半天，装着明白地应道，“……那好那好，不用客气。”

“敢问家中几口人啊？”老人又道。

再听他这么问，赵之乐又警觉起来。

老人似乎也觉得自己言语唐突，他慢悠悠地掩了下嘴又放下，缓缓侧身朝他身后一指，“此次登门特带谢礼，告知人数以作方便，人手一枚。”

赵之乐好奇，探头朝门外看去。刚被大门挡着他没看见，原来老人当真背了礼物来。他的身后，悬着一根粗麻绳，麻绳盘旋漂浮，上面还系了许多分支。而这些绳子上，紧密地挂着些带叶的桃子，它们在空中轻微悬浮，少说数百个，遮住了小半个天空。

赵之乐感慨称奇，“送我们？”见老人缓慢点头他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是十七人，不对，十八人……不不十九，十九人！”

老人微微颔首，转手从发间抽出一根半米长的桃树枝，他擎着树枝，身后的桃子便一个接一个地滚落下来，然后又一个接着一个慢悠悠地就着红绳把自己绑在了桃枝上。

夜一时寂静的过分，老人却还是笑得气定神闲，“多谢养山。”

等了快十分钟，十九个桃子才全把自己绑到了桃枝上，老人将一捧桃子递给赵之乐，又躬下身子，“笑纳。”

“谢、谢谢……”赵之乐也急忙躬着身子接桃子，莫名多了十几个大桃子，也不知道该喜该惊。他将桃子放在门口，老人便带着几百个桃子朝崖边的方向去了。眼瞧着老人抬手又要敲锣，他抬脚便追了上去。

老人走得极慢，几步就被赵之乐追上。他笑着侧过身，几百个桃子也跟着晃动，“可有指教？”

“不敢不敢！”赵之乐慌忙摆手，“您是要去底下送桃子吧？……您就别再敲锣了，镇上几户几口我都知道，我跟您一起去。”

“失礼失礼。”老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扰民，他擦擦无汗的额头，十分客气，“自然好，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