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2 / 2）

毛耳朵的眼睛募得睁大，声音却极小，“我吵到你了？”

李礼目光落在一旁的习字上，“练字学习的话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一定非要去做。”

“我只是……”毛耳朵垂了脑袋，“觉得多练习些更好。”

“去睡吧，很晚了。”

他话说完，毛耳朵的眼睛往床上扫了扫，眼中带着隐忍的委屈。欲言又止地盯了面前人一会儿，便垂着脑袋起身去找了蒲团毯子，慢吞吞地往桌边的木椅走去了。

他手中的蒲团和毯子都很小，将它们放在椅子上，毛耳朵蜷缩着自己坐了上去。又望了李礼一眼，那人已经背对着自己躺下了。嘴角一拉，他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些，随后白影一晃，蒲团上便只留一只纯白色的长尾小猴子。他尾巴有两个身子的长短，绕着在自己周身盘了一圈。他扯了扯毯子，两手扶住椅子的把手又看向李礼。

一起相处的这些日子，就算再不了解人情世故，毛耳朵也明白过来那日洞里李礼所说的话，不过是缓兵之计。李礼本就是淡漠的性格，对他的好也带着疏离，或者说不是因为喜爱之情。可即使如此，毛耳朵也没办法，没办法把自己的目光从李礼身上挪开。

又盯了李礼的背影一会儿，毛耳朵盖上毯子，脑袋落回了蒲团上。他特别不喜欢自己猴子的模样。无声阐明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李礼依旧没有睡着。

带毛耳朵回来的前两天，他总想方设法的往他的床上爬，最终见了他脸色真的不好才罢手。李礼的房间放不下另张床，可他偏偏睡蒲团也不愿意另住房间，只要他不折腾着同床李礼倒也能接受，便也没有再往外赶他。他不是没发现，那小猴子对他总是小心翼翼，琢磨放大他的一言一行，他不喜欢这种过度被关注的感觉，即使他确实堪比一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李礼不知道祖爷爷为什么一定要毛耳朵留在赵家，但他确是现在最想了结此事的人。如果能让毛耳朵不受任何伤害便解决此事，更好。

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了，屋内只剩从窗户透进来的丝缕冷光。李礼起身出了门。

昏暗的光中，毛耳朵褐黄色的眼睛里是低落，他知道李礼要去哪儿。

赵之乐的屋内已经没了光亮，李礼在廊前的窗下坐着。那人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的翻身，隐忍的低咳，都被他听得清晰。

今天，在那场纸雨中，李礼又感受到了那让他觉得危险的气息。

夜色安静，忽有一道古铜色的光影掠过，它从西边飞来，一路轻响，后自动落于了李礼腰间。他垂头一撇，古铜铃铛轻摇两下便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