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2 / 2）

父子二人静坐了一会儿，赵之乐抽抽鼻子侧头看他爸，“之前，不告诉我，难道怕我大嘴巴？”他嘴上像是开玩笑，脸上的表情却难言。

有了些年纪的男人目光深邃，他总是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算是典型的严父，赵之乐几乎没有像他的地方。男人低沉缓慢地开口，“怕你接受不了，也怕你会对她，有什么看法。”

灰砖映上的树影微晃，几只蟋蟀随着风叫了出来。身后是泛着暖意的灯光，赵之乐将冰冷的手指尖攥起来，“行吧，现在我就只对自己有看法。”

身边传来一声隐忍的叹息，男人目光落在他肿着的脸颊上，眉间轻皱。

赵之乐哎哟一声摆摆手，强勾起笑意，“没事儿又不疼，还怕我不记仇不成。”说着说着他眼中染上了种难以形容的情绪，“爸，你别觉得我没出息，我宁愿你们早点儿告诉我，真的。这些年没人给我个完整的说法，只是让我别再提别再想，我、我是真的……出不来。”

“兔崽子，说得像我们没心肝一样，这种事情，谁能真的走出来。”赵父将叹息隐在喉间。

“那天的事儿，能不能、给我讲讲……”赵之乐低喃出声。

赵父望着地面，眼中神色飘忽，像是被往事牵引着。秋夜凄风，他寥寥几句，叙述了那天的所有。那座绕山湖，是座寒冰深潭，赵天伦在水中溺亡的当即，吸了潭底的阴寒，他转瞬为鬼，凶恶难挡，最终被捉丿人控制，由他妈亲手了结了他。

赵之乐听着，字字锥心。原来，赵天伦确实有过短暂的停留，随即却又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也掉进去过，那湖水，实在是冷。赵天伦死后竟然化成了鬼，他究竟有多大的怨气，又在怨什么，赵之乐却永远不会知道了。

赵之乐的声音依旧放得很低，“他是不是在怨我。”

“你们是兄弟，他怎么会怨你。”说着赵父看向赵之乐，不经意间透露着疲惫，“虽然现在是人丿共处的境况，但野丿终究是个禁忌，你生在雾海，就该按照雾海的规矩活，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看出赵之乐欲言又止，顿了顿又说，“野丿的事已经禁了许多年，我们不是有意要瞒你，折城之大，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像雾海。如果你确实好奇，等你真的有能力了也有机会的时候可以出去看看，你应该就会明白了。但你切记，乱林不得再靠近！”

赵之乐心里嘀咕，就算有人拿刀架着他，他都不会再进去了，“姥姥她、消气了没有？”

“姥姥最疼你了，你以后听话些，她自然不会再生气了。好了。”赵父起了身，“回房去吧，我看着你妈就行，还不知道她醒了会怎么样……”

听见上方传来的叹气声，赵之乐抿着嘴垂下头，没动，“我等她醒过来。”

赵父没再说什么，轻拍他肩头两下又回了屋里。

赵之乐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独自呆呆正好。只是独自呆了没多久，他身边又坐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