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2 / 2）

空中只听一声闷响，艳红的鲜血溅出，落地滚进了泥土，也染了一袭白衣。

应声倒地的是毛耳朵。

霎时，李礼眼中的错愕变成了狠厉。

小丿们见状，即刻又围到了小鬼身边，连被他撞倒在地的那几个也连滚带爬地围了过来，视死如归地护着小鬼，不愿李礼伤他。

“……李礼。”赵之乐踉跄着扑到毛耳朵身边，入目便是鲜血和他惨白的脸，他出声叫人。

李礼转向赵之乐的目光依旧带着冷厉，铃铛蹿回了腰间，他打横抱起地上瘦小又奄奄一息的人，大步进了院子。听出怀中人的气息微弱，他把人又抱紧了一些。

毛耳朵嘴角衣襟全是刺眼的血迹，也已经没有了睁眼的力气，他气若游丝，“我当真是个累赘……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被捉丿人抓了去，他们说要关我一年半载……一年半载……我怕你就走了，我侥幸跑了出来，我……”说着他一阵猛烈的咳嗽，口中却依旧念着李礼的名字。

李礼一怔，心中发恨，他料到毛耳朵这不成气候的法术肯定会被捉丿人抓起来关上，却怎么也没料到这只傻猴子能跑回来。

抱着毛耳朵疾步往房间走去，只是几步下来，胳膊上的重量却突然剧减，须臾之后，有点点浮光消散在了空气中，毛耳朵也不见了人形，染血的白衣中，只剩一只双眼紧闭的小白猴。

赵之乐看见了李礼眼中的失措，他想追过去，可面前情绪不稳的小鬼和钱左右还在。尤其是那小鬼，被昔日的伙伴围在中间，黑瞳狠瞪，像是又发出攻击。

“你又伤了人！”背着布袋的小丿出声训诫。

“之乐！李礼他……做了什么？”钱左右扯住赵之乐，心中隐隐不安。他一直抱着他的速写本，“他还在这吗？你把这个给他看，告诉他我没有骗他！”钱左右翻开的那一页，灰色皮肤的小鬼带着笑意坐在树下，正翻看着一本画册。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小鬼依旧怒目相对，赵之乐迟疑再三，让钱左右离得远了些，自己还是走了过去。他什么话都没说，只将那幅画放在了他的面前。

小鬼狠盯赵之乐片刻后目光才落到了画上，只一眼，他的漆黑双瞳中的恨意似乎就消散了，他看地认真，还带些探究。他又抬眼看向赵之乐，神色中是茫然，“是我……”

见他眼中出现了些不曾见过的神采，赵之乐微微错愕。后他蹲在了小鬼面前，平视着他，“他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你了，他……会进山上那个房子不是因为讨厌你，他也没有骗你。”

“他真的记得我吗……”小鬼喃喃出声，看向钱左右的方向。

“记得的！有人记得我们！”他身边的小丿急忙答道，他一直紧紧攥着弟弟的手，说完又从小布包中掏出一条鸡腿和钱币来，“你看，我们真的有人祭祀的……这些是留给你的，弟弟、你以后不要再伤人了……”

他说完，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赵之乐突然觉得余光中有些光亮，他转头看去，发现崖边不知何时亮起了青色的火光，同王亦怀离开那时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