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难言（2 / 2）

后者的指尖描慕着深刻的五官，原本醉酒的人眼中一片清明，从他身上起开，冷晗夜已经偃旗息鼓的分、身便滑出体外，他拍了拍冷晗夜的脸颊，唤道，“boss?我抱你去洗洗吧。”

冷晗夜闭着眼没有回答，显然已经睡着了。

景泽便自己做主抱了他去了浴室，洗了热水澡之后冷晗夜更是在疲乏中沉沉睡去，他的头枕在景泽的臂弯里，湿湿的头发贴在脸上，脸色柔和未有平日的一点深沉冷峻。

手里捏着被动过手机的电话，复杂的目光杂糅着一缕难言的心疼与痛苦投注在沉静的睡颜上，他低低的在耳边他耳边呢喃，“boss，我是不是又快要抓不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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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般静静流淌，冷晗夜在倦怠与困乏中一天天细数夕阳的沉落。

他的身体跟着秋天一起瘦下去，比外面的那几棵已经脱去金黄外衣的银杏枝干还瘦，睡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如同他空落无处安放的心。

景泽看在眼中却束手无策，这个人放不下的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做的，这个定论无法改变，所以他望着他总是沉静而又缄默，从未开口说一句，“收手，好吗?”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景泽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白色药丸，虽然李旋再三给他保证过这药除了让人精神疲乏，全身无力外不会有其他副作用，但是面对他日渐消瘦的脸，眼底心疼与无力一齐涌动，他知道那是心病，不可医。

好在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他马上就能够找到擎苍了，到时候他会叫人给他进行催眠，让他忘记这些痛苦，把这个人绑在身边一辈子。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不懈寻找，景泽终于扑捉到了擎苍隐匿的老巢，此人就在美国德克萨斯州的其中一座豪华庄园里享受生活。

最开始得到这一消息，景泽激动急切即将得以报仇的心差点从胸口跳脱出来，不过当他知道擎苍将会在三日后去欧洲参加一个必须出席的极道会议后他不急了，毕竟从一座占地超过半公顷的庄园内抓人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尤其那是擎苍的私人地方，俗话说狡兔三窟，那里的安全防御系统恐怕也是世界顶尖一流的。

要保证能够万无一失抓到那只老狐狸，景泽能耐下心再多等几天，这么多日子都过来了，何况三天，而且他必须先搞定某个人。

秋日的雨一点也没辱没它连绵的说法，从初秋一直到现在，断断续续的好似葬花姑娘的泪一直下个不停。

已进深秋，冷晗夜来这里已经数月有余，平日里最爱的事情就是与景泽相拥而坐，两个人在静谧中感受时光的流失，如若只剩他一人，最多的时间便是站在窗前出神发呆。

然而他知道这样的时间快要没有了，拿掉耳中的隐形窃听器他扬手扔到了外面，然后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出去，等到对方接通只说了句——

三日后夜狱所有成员都会赶到美国德克萨斯州，叫义父小心。

对于冷晗夜的话，擎苍不是百分百信的，每一次他都会提前验证，所以当底下的探子传来消息说夜狱的大量成员已秘密进入美国境内的时候，他才选择相信。

“风，看来你的计谋又成功了。”擎苍形容枯槁的手拍了拍肩头的另一双手，沙哑的声音如同被一张生锈的铁丝网滤过，划在耳膜上很难受。

然而身后的人却不以为意，而且相当愉悦的点头说道，“看来我故意暴露咱们的行踪诱使那狱主来绞杀我们的计划相当成功，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秘密前往欧洲，然后再去中国，那时候夜狱内部空虚，正好可以乘虚而入，攻其不备，说不定能够瓦解掉夜狱的老巢。”

“哈哈哈哈，妙啊!好一招金蝉脱壳!”擎苍扶掌大笑，“看来这张刚毅带出来的徒弟越来越不行了，几年前在我手中吃了那么大亏还是没什么太大长进呢。”

提起那个被遗忘许久的名字，季如风的身形为不可差的一僵，他应道，“呵呵，毕竟太年轻，还是太嫩了。”停了一瞬，他的声音带上几许柔情，继续道，“苍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嘛，这次就借这个机会回去吧。”

擎苍眼底幽暗，浑浊的眼睛里明明灭灭的，显现出一种难言的情绪来，似愿似恨，似痴似狂，他摸了摸自己凹陷干瘪的脸颊问，“如风，你还记得我当年的样子吗?”

“当然。”身后的人立即回答，“那时的你很英俊，很潇洒，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恋慕你呢。”

谈起年轻的时候，如风斯文的脸上扬起不同以往的明媚的笑来，他的眼神悠远映着点点亮光，仿佛正通过时间的隧道看到了三十年前阳光下身姿挺拔的青年，灿烈的日头衬着那一身明艳墨绿的军装，不知蛰伤了多少人的眼。

包括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他，只是这个人的目光从未在其他的人身上停留，甚至不曾发现有很多人恋慕他崇拜他，因为这个人炽热的视线一直在追寻在另一道绿军装上面。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擎苍问。

听闻如风转到擎苍眼前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岁月和病痛在这张脸上毫不留情的割下道道伤痕，他的面颊松软，像一个被放坏了的苹果，干瘪缺失养分而且布满褶皱，但如风却很虔诚的吻上他的眼眸极其温柔的说，“和以前一样好看。”

擎苍看了他半晌，最终叹息着拍了拍他的手，“如风，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