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五米的距离(2 / 2)
费成把废纸紧紧攥在手里,看着秦哲说:“我妈就快到了。”
“啊,怎么那么早就来了?”秦哲就愣了几秒,立马把笔记本电脑给合上了,站了起来,“那我得走了,我要帮阿姨叫一杯咖啡什么的么?”
“她说不用,她有事,快点谈完快点走。”费成说。
秦哲稍愣:“有事?”
“嗯,她家保姆有事出门,她得早点回去。”费成淡淡地说,像是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
秦哲蹙眉,看着费成的样子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那我先下去了。”
“嗯。”费成点了点头。
齐悦芬来的很快。
费成发了没一会的呆,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身子一僵,缓缓抬头看去。
费成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又熟悉又陌生。
两年未见,齐悦芬的样子已经变了不少,带着黑色的墨镜,涂着正红色的口红,手腕处带着一串手链,整个人腰杆挺拔,气质都展漏无疑。
在费成的印象里,费国政还在世的时候,齐悦芬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好好地打扮过自己,更没有现在的气质。
挺好的,她本身是就要过这样生活的人,以前是他们辜负了她。
费成想。
齐悦芬把手提包放在桌子上,在费成的对面坐了下来,取下了墨镜。
样子还是那个样子,这点没有变,只是化了点妆而已。
齐悦芬是个十足十的美人,以前不化妆的时候是,现在化了妆就更别说。
要不是因为有了点皱纹,费成和她待在一起,不像是母子,倒像是姐弟。
“你来了有多久?”齐悦芬眼睛扫了眼桌子。
“不久。”费成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哦,那儿子,妈就和你直说了,”齐悦芬说,“我和你叔叔商量过了,你从今天起就不要再给我们房子的钱了。”
费成虽然知道今天肯定会说什么大事,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齐悦芬这么直接。
费成还是惊讶了一下,他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拳。
“为什么?”费成低声道。
“因为我再婚的时候只给你留了房子,却没有去管你,这件事我有很大的错,”齐悦芬说的很是平静,“而你每个月却都会给我钱,说什么是租房子的费用。哪里有母亲不管儿子还要收钱的?这样让别人听了实在不像话。”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费成毫不犹豫地说,“这个房子是你给我的,而不是我自己买的,所以我应该给你钱。”
“你那些钱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所以不用再给了,”齐悦芬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单刀直入,“费成,你是个聪明的小孩,你不会不知道我给你那套房子是什么意思吧?”
费成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
齐悦芬用手指扶额,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慢慢说出那些藏在心里的话:“他们家不允许我带上你,所以我给了你一套房子,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好好生活。后来你有工作,每个月都有钱了,所以这两年来每个月都不间断地还给我钱。”
她顿了顿,看了眼费成的脸色。
费成的脸上毫无伤心,难过,或者愤怒,平静地就像是在听一个无聊的故事。
齐悦芬见费成没有什么激烈的态度,便继续说了下去:“可是你知道么?你每次这个钱到了我手里,我丈夫和我婆婆的脸色就很难看。他们觉得是你认为他们亏欠了你,所以才每个月给钱,为的就是给他们脸色看,让他们难看。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次数多了,即使你没有这个想法,我都慢慢地觉得你有这个想法了。”
“两年了,他的事业也稳定了很多,所以我们决定不再要你的钱了,”说罢,她在包里翻找,从皮包里取出了一张卡,推到费成的面前:“这卡里是你这两年来给我的钱,我一分没有动,全都还给你。”
费成紧紧地盯着那张卡,顿时决定喉咙酸涩的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他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也没说任何的话。
齐悦芬看着费成,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费成,我求求你别再固执了,妈妈我现在左右为难,你这样做真的让我很累。”
齐悦芬每说一句,费成就感觉自己的心被戳了一刀。
直到最后的叹息,那一句好累。
费成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太清楚了,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
齐悦芬给他房子的时候,他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你自己好好生活,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没有人会喜欢二婚还得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心态还有点问题。
抛弃,是齐悦芬最好的选择。
费成当时答应了。
因为这是他和费国政欠她的,欠她一个美满和谐的家庭。
直到银行卡出现的那一刻。
费成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是一个不被需要的人,与这些钱一样,都是无用的。
现在看来,用房租来保持唯有的一丝联系的计划,现在也是落空了,而且再也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
费成伸手将银行卡推到了自己的面漆,轻声道:“除了叔叔和奶奶的意思,还有别的理由吧。”
“嗯,还有你弟弟。”齐悦芬说。
“果然,”费成把银行卡捻在手里,看着这张蓝色的卡片,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自己这么努力的好好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傻逼啊。
真他妈傻逼。
齐悦芬看见费成收了卡,便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费成,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只是现在你有个弟弟,我得管着他……”
“嗯,我知道,”费成打断了齐悦芬的话,把银行卡放下,对齐悦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费成……”
“还有什么事么?一起说完吧,说完不就可以去看弟弟了么?”费成伸了个懒腰,懒散地说。
齐悦芬看费成回到从前那样,觉得应该是放下了,便回到以前那样子的语气,与费成聊起了话:“还有,就是你的工作。”
“嗯。”费成点了点头,“我现在在找。”
“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好,但以后上班还是得调整……心态,不要像这次那样白白丢失了工作,”齐悦芬指了下门口,“你不是和秦哲走的进么?实在不行就学学秦哲这样的,开朗阳光,又乐于助人,朋友多,交友广,现在不是还开店了么?你以后多向他学校。”
“嗯,好。”费成又点了点头。
齐悦芬收回了手,眉头微微皱了一点。
“只不过一点不好,竟然是个同性恋,啧,秦姐可得多难过啊,”齐悦芬叹了一口气。
费成听到秦哲被这么说,心里不舒服。
“那你既然这么想,为什么还要来秦哲的店?”费成问。
“秦哲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不来,他是不是同性恋和我又没有关系,又不是我儿子,我就只是有些可惜他而已,”齐悦芬实在惋惜,“好好的大小伙子,却得了个这么个病。”
费成握紧了拳头,说:“……这不是病,这是很正常的事。”
齐悦芬一愣,突然眼睛冷了一点:“费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同性恋?”
费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马回答,愣了几秒才摇头道:“我不是。”
齐悦芬转而笑了:“那不就得了,管他是不是病,只要你不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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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成人之美不胜收:我是那个电视,我证明秦哲已经笑死了//@本山山大王:那个电视剧真的好笑,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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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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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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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成觉得自己和他爸毁了齐悦芬的幸福,所以他是无条件会支持齐悦芬的,毕竟这是他“欠”她的。
我曾经说了,费成心中有一杆秤,他的称已经偏离了常人交谈最正确的位置,这就是自负。
强强的原因是,他虽然自负,但仍然有底线,除非是觉得自己错的事,他从来不会改。
比如“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