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2)
王大刀道:“现在,我要带你们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大块头道:“看老大这话说的,真文明。”
大家齐齐称赞,跃跃欲试,“老大,我们听你的!”一想起等会要大展身手,就激动。
于是在大家热血沸腾中,王大刀带领着大家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牢房。
军营四周空旷,没有士兵守卫,也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暗设的利刃,王大刀暗想:萧王这人,有一种令人折服的真诚坦然与自信,让人望尘莫及。
他带着大家走向将台方向,将台上只有二人,其中一人不过随意站那,便有一种千军万马的魄力,让人敬畏。不过大家血气上涌,看到他眼珠子都红了,卷袖握拳,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然而然而,就在这激情昂然的情况下,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王大刀双膝一跪,声音铿锵高:“拜见王爷。”
众人:“......”
唯有三招心如明镜。
“老大,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跪下了?太不文明了。”大块头的粗嗓子可以吼得泰山抖三抖。
“老大,是不是萧王威胁了你?不要怕,咱们誓死跟他拼了。”
“老大......”
秦言墨噙着笑意,拾级而下,在王大刀面前站定,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一种莫名压迫感甚至使众人瞬间息声,吵吵嚷嚷声安静了下来。
“平身吧。”他说。
王大刀谢过起身,脸上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眉眼间的桀骜敛起,以一种真诚的态度直面对眼前的人。
“王大刀,本王给你一个时辰,可明白本王的意思?”秦言墨说这话时,看的不是王大刀,而是众人。
“明白。”
秦言墨离开后,大家又躁动起来,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老大,你不是把兄弟们给出卖了?”
大家附和:“是啊是啊,老大你是不是叛变了!”
王大刀神情肃穆,大声道:“各位兄弟听我说。”大家安静下来之后,他说:“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在牢里没自由浑身难受?”
众人点头,“是。”
“是不是觉得在牢里吃糟食难以忍受,生不如死?”
众人点头,“是。”
“是不是宁愿拼了这一条命,也要杀出牢房?”
众人点头,“是。”
“你们是不是宁愿死都不愿被牢房困住?”
众人点头,“是。”
“你们是不是都不怕死?”
众人点头,“是。”
“那就对了呀!”
众人:“......怎么就对了?”
“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大块头受不住这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的,大嗓门嚷道:“老大,你文明点干脆点,把话一次性说清楚行不?”
王大刀道:“大家想,我们沦为阶下囚,宁愿死也不愿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吃糟食度过余生,那么,现在我们不用死,不但能潇洒走出牢笼,以后还能吃好睡好,只不过是臣服一人,何乐而不为?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死多容易,眼睛一睁一闭的事,放着能活的大道不走,还一根筋走黑到底的话,那就太不文明了,脑子太不灵活了。”
“老大。”大块头神奇地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现在放机灵点,且假装答应着萧王,日后我们再找准时机溜走,东山再起?”
众人:“老大英明,老大苦心可嘉。”
王大刀:“......都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萧王胸襟宽广,不但不计前嫌,还让咱们加入他麾下,让咱们有机会走上正道。咱们以后就安心臣服萧王,不要再想什么死的活的,也别在想那些拦路打劫的勾当,以后只能跟着萧王出生入死,咱们都是文明人,是有道义的,决不能做心口不一的人!”
大家沉默了。
“你们再想想,萧王是谁?萧王可是萧王啊!多少人攀附都来不及,我们这可是捡了大便宜,以后说出去都倍有面子。与萧王同道,好过与萧王为敌。”王大刀声音忽地一凝肃,“我王大刀是说一不二的人,说臣服萧王,就不会有任何反抗与二心,如果有哪位兄弟不服,我王大刀可以恳求萧王,放你们归山,这也是我最后能为各位兄弟做的,不过以后刀刃相见了,也莫怪我王大刀不客气。”
炽热的阳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照射出他们粗犷的面部线条。王大刀的意思很明了,如果有人与他这次殊途而行,并重操旧业的话,自此后便是正邪两方,兄弟之情不再。
辛采小碎步加快走在青石板上,越过花园,拐进了凌舞阁,微喘口气,然后踏上阶梯爬到最高阁,气喘如牛。
“何事?”房门紧闭,上官红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声音冷清,拒人千里。
“小姐,不得了了,”辛采咋呼道,“奴婢刚刚到后厨去,听见姐妹们在说悄悄话,王爷和孟护卫又匆匆出府去了。”
“王爷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了,嗯?”
冰冷刺骨声音,辛采浑身抖了抖,磕磕巴巴道:“可、可王爷又是去军、军营,所以奴婢才、才......”
王爷才从军营回来没多久,现在又赶过去,结合上次的事,难免不让人遐想。军营,她认为不过是幌子罢了,出去找红颜知己才是真。
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良久之后,“退下吧。”上官红衣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听到了无关要紧的事。
“那,奴婢告退了。”然而辛采是了解她主子的,她又转身回来,大着胆子道:“小姐,要不要把七杀召回来,然后......”
“辛采,你可知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上官红衣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若再有下次,别怪我心狠。”上官红衣的声音冷厉地吓人。
辛采被吓得咚地跪了下去,不断磕头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以后别再僭越,谨记住了,就给我退下。”
“奴婢记住了,奴婢告退......”辛采颤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逃命似地离开。把她主子看成争风吃醋的女子,她真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等门外没动静了,西窗才被堆开来,上官红衣伫立在窗前,她眉目冷清,静默地注视着前方的亭台楼榭,一袭红衣,顿时晕入画中。她闭闭眼睛,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她一直在努力安慰自己,她不在乎不在乎,她在乎的,只不过是他能好好地活着,活着就好。
只是,心,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