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 / 2）

“那就拭目以待了。”

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花园小径，离人站立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她没有想到上官红衣会这么轻易地离开，原以为她气势汹汹而来，会对她进行一次严厉的质问。原来，她的冷并非不近人情。

离人回去路上，经过白于飞居住的院落，高墙那边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在和婢女们嬉闹了，“堕落！”她脚步不停，直直回到幽芷院。

小曲不知跑哪去了，她也没有心思去知道。推开药房的门，站在门口把里面扫了一遍，她才发现，药房现在非常凌乱，桌上的医书歪歪咧咧地堆放着，无数记着各种配方或者涂鸦的纸张铺的地上到处都是，药材这一块那一撮，药柜有开有关，衬托得桌角的琉璃花出淤泥而不染。

这几日都埋头研究药物，来不及收拾整理，曾经更是叮嘱过小曲不要动药房的任何东西，更不能进来打乱她思路，因此，这杂乱程度都快把自己吓到了。

然而，她依旧没有心情收拾，她随意放下药盅，心情沉重地坐下，脸趴在桌子上。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在桌面晕开一朵水花。她想，如果婆婆还在那该多好，婆婆医术那么高明，她一定知道怎么做。

她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迷茫无助，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不精感到愤怒，他还能有多少时日来让自己来慢慢研究？她真的怕！想起他那揪心的咳嗽声，她又忍不住一阵眼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也许是太累了，眼角尚挂着泪，她便已睡着了。

带着倦意再次睁眼，周围一片黑暗，只有门缝透进来一点光亮以及琉璃花散发出的淡淡的光芒。时间流逝地真快，感觉眼睛不过是一闭，便已是深夜了。

直了直腰，有东西从肩膀滑下来，离人连忙抓住，才发现是一件披风，有着熟悉的男性气息。

黑暗中的她笑了，倦意全无，她不确定他是否还在，连忙起身拉开门走出外面。廊檐下站着一个人，天上没月，但星星很亮，夜色里，足以看清他的俊颜。

“你在看什么？”他手中不知道握着什么，置在眼前看得入神。

秦言墨侧脸微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它。”说着摊开手。

“是什么？”离人疑惑着，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一条丝帕，上面还裹着一朵新鲜桃花。“原来你一直带着，没丢弃。”这是她的丝帕，她怎么会不记得？第一次给他包扎伤口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如昨。

“这是你不在本王身边时，对你唯一的念想之物了。”所以他怎么舍得丢弃。

“真的？”

“你现在要回去，本王也不会给的，本王已经习惯把它带着。”

秦言墨的声音尤其温柔，离人心中一热，“那我希望你永远带着，直到老去的那一天，白发苍苍，牙齿掉光光。”

秦言墨认真想了想，笑，“听起来很不错，那就这么说定了。”

离人的头靠在他肩膀，抬眸看着满天的星空，静谧又安详，如果这便是永远那该多好。“夜。”她轻叫。

“本王在。”他轻应。

“我就是想叫叫你。”她调皮一笑。

“不如，你搬到潇成院如何？”秦言墨问得很认真，他实在不忍看她每日来来去去这样奔劳。

离人一怔，抬起头，连忙摇头，“不好，我怕我每日只顾着看你了，就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做其它事情。。”

听到这样的理由，秦言墨低笑，“那依你便是了。”

离人突然如赶客般，“太晚了，星星也看够了，夜，你赶紧回去歇息吧。”

离开之时，秦言墨眼角余光看向纱窗，那里映出些盈盈紫色光芒来。他没想到她当初在暗池林冒死挖了这样一株花回来，会如此悉心照料。虽换了季节，这花看起来依旧没有颓败之势。

离人看他走了，才转身进屋。

一脚刚跨进，她眉头忽然一皱，放轻脚步，慢慢蹲下.身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从琉璃花桌下传出来的，难道又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