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2 / 2）
夜川......夜......
一旁的小果，看了看两人，歪了歪头，天真地说道：“川哥哥，你长得跟这位叔叔真像。”
黑衣锦袍公子瞬间呆立，怪不得觉得他眉眼熟悉......原来......
夜川不满：“是他长得像我！”
“哦，对。”小果矛头直指黑衣锦袍公子，“你干嘛长得跟川哥哥像？”
天真无邪的话，使得黑衣锦袍公子眉眼聚起了丝笑意，冷峻的脸柔和了些，再开口问夜川：“你爹娘是谁？”
夜川直直回道：“我不认识你。我娘说了，不认识的人不能说。”他娘说了，出门在外，要警惕居心叵测的人。这位长得跟他很像的叔叔看起来不坏，就是看起来不坏，就更让人担心了。
黑衣锦袍公子嘴角弯了弯，这娘当的也还算尽职，有这般警惕性是极好的。他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前面一个声音恭敬道：“公子，马已经喂好水粮，是否现在启程回府？”
他皱了皱眉头，犹豫间，那两个小家伙就从他身边溜了过去。他调身，目光追随那个远去的小小的软萌身影，陷入了沉思。
“你在此处稍等些时候，我去去就回。”
“遵命。”
黑衣锦袍公子一甩袖子，朝着两个小家伙跑开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在前面不知出了何事，围成一圈的人群中找到了那两个小身影。
毕竟还是小孩子天性，喜欢凑热闹，好奇心重，两个小家伙正努力往人群里钻。待他走近时，两个小家伙就已经钻了进去了。
人群里，一个年纪约四十的男人倒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喉咙发出嗬嗬声，景象十分吓人。其中他旁边一个妇人跪地哭泣着说道：“夫君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此情此景，有些小孩被吓得抱住了爹娘的大腿，闭眼不敢看。围观的大人中，怕吓着小孩或捂住小孩的眼睛或带着小孩离开。钻进里头的那两个小家伙，小果胖嘟嘟的小手也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但夜川却超乎寻常地淡定，还一脸沉思的模样。
人群中起了些嘈杂，原来是大夫来了。大家让出一条道，大夫进来一看，面容沉重，立即指出病况：“这是癫疯病发作了。”
“那、那要怎么救我夫君？”妇人没听过癫疯病，但她相信大夫，也相信她夫君能救。
大夫放下药箱，准备施救。这时人群中一个稚嫩的声音慷锵有力道：“这不是癫疯病。”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静了静，目光齐刷刷往那个声音的方向望去，说话的人是夜川，小果也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如果这不是癫疯病，小朋友你认为是怎么回事？”大夫和蔼笑了笑，并没有怒喝他小屁孩捣乱。
夜川几步向前，自信道：“虽然这位叔叔的的病状跟癫疯病很像，但还是细微区别的，癫疯病发作时两眼是往上翻的，你看他的眼睛，瞳孔收缩，他分明是中了毒。”
此言一出，大家互相碎语讨论。
大夫凝眉，再仔细查看，果然如他所说的瞳孔收缩，这确实不是癫疯病的病状。不过两种情况真的太相似了，难怪他行医二十几年都看走眼了。
一旁的妇人颤声：“大夫，那、那我的夫君要怎么医治？”
大夫沉吟，目光一转，问夜川：“小朋友，你竟然看出是中毒，可有可解之法？”本来他是抱着些调侃心态，不料他认真回道，“我有办法。”
夜川像一个小大人的模样，不理会大家质疑的目光。但他话音刚落，他却是往人群外走，“你们让一让，让我出去。”
大家纷纷让路，目光紧随着他。只见他出了人群之后，就站在那，左看看又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他撒开腿跑了，大家认为他是不是牛皮吹破了临阵脱逃的时候，他在旁边一家茶铺停住了，刚好那个时候茶铺老板端着水壶出来，放在外面的木桌上。他过去爬上木凳，伸手摸摸壶身，又掀开壶盖看看，似乎非常满意，然后抱起水壶跳下就跑，还不忘留下一句话：“老板，借你的水壶用用，等下就还。”
茶铺老板回头一看，这还得了，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明抢啊！现在的小屁孩太没教养了！正要破口大骂追过去，余光一看，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这边看。
什么情况？他在哪？要做什么去？
脚仿佛绑了千斤重石，他竟然一步都跨不出去了，然后加入大众目光中，追求着那小身影。
夜川抱着水壶，跑到对面的烧饼铺子。
难道，烧饼还可以借来一用？
并不是，他在人家的和面台上，偷偷抓了几把粗盐扔进茶壶里，趁烧饼老板未发觉前，就撒腿跑了回来。
这时大家也差不多了解了，原来他要弄盐水，盐水有解毒功效？
夜川摇晃了几下水壶，递给妇人，“阿姨，你给叔叔猛灌下去，一定要猛。”
妇人愣愣地接过水壶，难道她真的要听一个几岁小孩的？她求助地望向大夫。
大夫神色几分犹豫。夜川道：“你们快点啊，拖越久叔叔中毒就越深，盐水就无用了。”
这么一听，妇人急了，再不管三七二十一，掰开她夫君的嘴，不去看他满嘴白沫，一骨碌将壶嘴对准他的嘴，倾壶将盐水猛灌了进去。
咕噜咕噜，大量的水从他嘴边往外流了出来，湿透了他衣襟和地面，妇人一咬牙，手不停，继续往下灌。抽搐的身子抽搐地越发厉害了，脸涨得通红，嘴里发出呕呕的痛苦的声音，突然他一翻身，哗啦吐出了一堆浓稠的绿汁，酸臭飘散，大家立即捂鼻。
妇人喜出望外，“夫君、夫君，你、你觉得怎么样？”她夫君抽搐已经缓了些，迷离睁着的眼睛也清明了些，只是意识还不大明。
“不要停，继续灌。”夜川稚嫩的小脸，拧着眉头，一副凝重的模样。
妇人闻言，便不再手软，又是对他丈夫一阵猛灌。他夫君捧腹，呕呕声大作，一下子又吐出了几滩绿汁，不过较之前已经清透了许多。在夜川的示意下，妇人再继续对她夫君猛灌，终于，在她夫君又一轮的呕吐中，吐出的那汁液终于清了，酸臭也没那么浓郁了。她夫君已经停止了抽搐，吐出粗气，恢复了神智。
妇人抱着他的头，泪流满面。
夜川这才将那蹙着的眉头展开，浮上开心的笑。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感叹厉害了。
大夫提着的心落了下来，来到夜川面前，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小朋友，是谁教你这些的？”
盐水没有解毒的功效，但是有催吐的功效。
一般说到中毒，大部分人第一时间就是想着怎么解毒，他亦是如此。但是这位小朋友却能想到催吐，如果能及时将吃下去的中毒之物催吐出来，也就没事了。这手段所谓是简单粗暴至极，却非常有效。
小小年纪，就当凭知道盐水能催吐，就很了不起了，何况还催吐解毒呢。
夜川回道：“是我娘教我的。”提到他娘，他眼睛闪亮起来，眉眼之间尽是骄傲，“我娘的医术可厉害了，什么病都难不倒她。”
小果天真的声音附和：“川哥哥说得是真的，二狗的表哥的娘亲的弟弟的丈人家的邻居张婆婆眼睛看不见好久好久了，后来眼睛还流血了呢，就是川哥哥的娘亲医治好的。川哥哥的娘亲可厉害了。”
大夫肃然起敬，“小朋友，敢问你娘亲的尊姓大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