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世事无常（2 / 2）

天地灵气随心意而动，青争抬眸再看向两人之时，数不清的灵气刃就已穿透了柳如月和柳飞的身体。

她们根本避无可避，修士如何能与天地灵气为敌？青争又是毁过自身三元之人，此时瞄准的，也是她们身上的上中下三元和经脉。于是，两人在体会到灵气刃透体的剧痛时，也体会到了修为尽散之苦。

柳如月面色苍白的跪倒在地，大口吐血，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我是柳家元女，杀了我，你等着被柳家全族追杀！”

青争额角有些冷汗，手心里的汗更甚，看起来有些脱力。与这么多的天地灵气心意相通，所需要的消耗也是很恐怖的，她笑着叹气：“我连你都能杀，何况是柳家全族？她们若真敢来，都杀了便是。”

明知自己生机将绝，又看到青争嘲讽地笑，极尽宠爱下长大的柳如月哪里受过这种刺激？登时一口气没上来，竟就此呜呼了事。

她带来的那些从侍见状，身子越发伏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同样剩了一口气的柳飞强撑身体站着：“青姑娘，刚才是柳如月威胁我，我才向惜家子出手，情非得已，还望姑娘给我留条活路。姑娘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怕柳家全族，但若是真与柳家全族结了死梁子，对你们来说，总归也是件麻烦。

“你留我性命，我自去与柳家说，尽量帮你摆平她们。死了个元女而已，我柳家的元女很多，想必柳家不会太过在意。”

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大庭广众下如此说，又当着金甲卫的面，怕是不太妥当——

等等，金甲卫哪去了？那些黑袍金甲的女子不久前还在那里，如今却全不见了踪影。

青争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柳村正还在这，那些金甲卫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该一个都不见了。至于柳飞本人，重伤之下又没了修为，就算还能活着，又能活多久？想通这些，她对着柳飞轻轻点了点头。

“青，青主……”惜文烨瞧着青争的神色不是很好，想来刚才的战斗对她消耗很大。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眼前杀人，他虽觉震撼，心中却并无什么强烈的不适。大概因为眼前之人是青争，他怔怔地想。

“你叫我什么？”惜文烨的声音有些小，但青争还是听清了他的用词。青主？这又是什么称呼？

惜文烨脸上现出红晕：“青主，是家主的称呼。”

“打住！”青争放松下来，越发觉得身体乏累，“我还是习惯你叫我青姑娘，或者青争也行。”

“我们，先回去吧。”惜文烨心里嘀咕，青姑娘什么的太生分了些，直接喊名字又太不尊重了些，他还是觉得叫青主最合适，反正他跟定她了，“你赢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大。”

确实是该立刻告诉文茂的。青争想起，他们临出门前，惜文烨本想喊文茂一起，可文茂却说迁徙日快到了，他要再多扒些米豆，让他们先去，他扒完剩下的半盆米豆再前去。算算时间，文茂早该到了集市口才对，如今却是不知他为何没出现。

惜文烨跟在青争后面挪着步子，一路上，他几次想要去搀扶略显脱力的青争，却是直到两人走到小院的柴扉前，也没有鼓出足够的勇气。

青争站在小院门口，正要推门，鼻头微动，手臂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不对劲，有血腥气。”

一句话，成功将惜文烨从欢喜中拽了出来。他猛地推开柴扉，跑进小院：“阿大！”

只见，落满积雪的小院里，文茂了无生机地倒在最中间，他的手边翻倒着装有扒好的米豆的碗，身上的鲜血尚未完全凝固，伤口凌厉细密，尤以脖子上的伤口最为致命，似是长剑所伤。

不远处的地面上，有血色的几个字：红山叛徒！

“啊——”惜文烨起初不信文茂已经没了气息，他用力地摇着他的身体，直到他身上的鲜血渐渐凝固，他才彻底放弃，爆发出一声艰难的哭喊声。

青争远远地站在门口，这样的情景让她有些望而却步，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做。就在她和惜文烨离开的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里，早先还与她说着话的文茂，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她似乎是该安慰惜文烨的，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是金甲卫！一定是那些金甲卫！”惜文烨抱着文茂不肯放手，“红山！”

文茂的身上渐渐起了层白雾，青争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之后发现还有。白雾从他的四肢百骸上升起，盘旋着，飞出小院，悠悠向西南方飘去，化成一缕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