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冬至日（1）（2 / 2）

一堆寒风中，负责接待她们的村正正拱手而立，披戴着厚衣大氅，鼻头仍旧冻得发红，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欢迎红山特使前来慰问！”村正一出声，青争才看个清楚，这龙头村的村正年纪不大，看起来与她年龄相仿，冰雪中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虽然她们嘴上说着欢迎，但神情动作中俱是疏离，似乎并不怎么欢迎她们的到来。

文炼却全然不管这些，一下飞船就摆起了世家贵女的谱，笑着跟龙头村的人打招呼，又接过村正为她们准备的大氅披在身上，进了村。

青争和月华走在后面，看着家家闭户的冷清街道，忽然就觉得此处的空气更冷了。

龙头村临近冰原，在金甲卫口中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但青争粗略观察了一下，村户的房屋不少，从高空俯瞰，面积差不多是霜树村的两倍，想来人口也是。早前霜树村的迁徙，出发差不多就要用上两日的时间，如今再有两日就是冬至日了，她们，还能赶得上吗？

如果不能按时动身迁徙，跟在她们身后的金甲卫，可不是吃素的。

“为何不遵照红山令迁徙？”

一进入村正议事堂，文炼当即变了脸色，问出了她们这一路来心底最大的疑惑。

正脱掉大氅的村正，手顿了一下，方行礼道：“贵女稍安勿躁，非是龙某不遵守红山令，而是这龙头村二百八十户村民不愿迁徙，毕竟龙头村是她们世代生存之地，她们对这片土地有眷恋。”

文炼一拍身旁的桌子，震地桌上的茶洒了满桌：“又不是不让你们回来，这片土地红山也不收，什么眷恋不眷恋的！”

“文姑娘说笑，此去红山，一去就是两年，龙头村所有百姓都要被红山出力，为红山谋划，待到两年后，谁知道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文姑娘可敢保证？”

“龙雪归！”

“是，我在。”作为龙头村村正的龙雪归，毫不避让。

青争听到灵台深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打哈欠声音，她眼底亮了亮，这是——小巨龙醒了？

因着这灵台中的变化，后续文炼与龙雪归的各执一词，青争都未听进去。两人这样争执了近半日也没什么结果，等到天色已黑，两人只得早早住进龙雪归给她们安排的客房。

文炼因为好几次给青争递眼色青争都未理她，赌了气，连晚饭也推了，独自一人留在了房间里，任谁敲门也不给开。

金甲卫的队长胡英见状，偷偷来找青争，提议采用“雷霆手段”。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需要随行官员首肯，胡英的理由非常充分，她说，距离冬至日已不到两日，尽快处理完龙头村的迁徙事宜，她们还有更北边同样尚未迁徙的洪家村要去。但她被青争拒绝了，青争让她再等等。

锁上客房的门后，青争迫不及待地沉入了自己的灵台。

多日未进，她此时进入，险些被里面的灼热气息烫伤。

之前山清水秀一片清明的灵台，如今已变成四处起火的一片焦土，小巨龙之前盘卧的位置只剩了许多黑色的灰烬，天空中氤氲着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之中传来阵阵龙吟之声。

青争仔细地听了听，感到那声音中饱含着新生的喜悦。

相比于外面的冰冷，这里的空气每呼吸一次都仿佛像是在吞吐火焰，青争可不想自己的灵台变成这般模样。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所及之处，焦土与火尽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早先的青葱绿意。

片刻功夫，天上的白雾便也散了去，露出了在空中腾卷的小巨龙。

小巨龙看到青争，立刻一伸爪子，俯冲下来，落到了它留下的灰烬之上：“青争，你来了。这是我蜕下的龙鳞，烧成灰了。”

“你的声音变了？”小巨龙的声音比之前更沉闷了一些，越发像撞钟的声音。青争看了看它新长出来的金色鳞片，有些可惜地上的灰烬，若是没有化成灰，金灿灿的一片龙鳞，大概可以卖不少银钱，只是，“哪来的火？”

“我成年了，我喷的——”小巨龙语气欢快，它轻吸了一口气，转开头再一吐，又一片“焦土”就此诞生，“你瞧——”

“停下！快停下！”青争一时有些抓狂。

“不仅如此，我现在不仅能喷火，还能喷水，只要灵气足够——”小巨龙说着，又换了个方向吸了一口气。

想要天地灵气，她这灵台中有不少。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青争就在灵台内四处逃窜，以帮助小巨龙缓解他“成年”的兴奋。

直到青争的头发一半湿透一半烤焦，灵台里的灵气被挥霍得差不多之后，一人一龙才安静下来。青争趴在小巨龙用尾巴打扫出的干净地面上，享受着黄金龙鳞的围绕，安心地睡了过去。

冬至日马上就到，她，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