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文惠的笑脸中带着些许憔悴与无奈,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言语却不像她话里的责怪,反倒流露出纵容。“怎么说话呢。”她回头看了一眼二楼,晴明穴突突突的鼓着,眼眶下一片青黑。“等李医生给她打上镇静剂就好了。”
褚徵音啧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倒是姜玦在那母子两的哭声中抱着褚正走下来,从拐弯处现身,褚徵音看到他怀里的褚正还在不断的拍打的他的背部,声嘶力竭的哭嚎。“你放开我!我要妈妈!我要爸爸!你是坏人!”
姜玦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闭嘴!”又急匆匆的和文惠对话。“小惠,王姐回来了吗?让她上去帮大姐洗个澡——”他一抬眼,就对上褚徵音那双幸灾乐祸的双眼,步履一停。“音音。”
他怀里的褚正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哭声一顿,从他怀中探出头来,看到褚徵音那一刻两眼放光,频繁的哭嚎让他的声音变得像乌鸦的叫声般沙哑刺耳,他一边抽噎着一边向褚徵音求助。“褚徵音!你让他放开我!他把我妈关起来了!还有爸爸!他们想害我们!你快救救我——”
姜玦被他的话语气得又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文惠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褚正‘啊’的一声又嚎了起来,不断地喊着“褚徵音!你快点让他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褚徵音拦住脸色黑沉的蒯从烁,安抚性的捏了捏他的掌心,似笑非笑的上前一步,挨近了褚正,在他期翼的目光中抬起自己的右手。
“啪——”
始料未及中,褚徵音给了他一个耳光。
反手又要再给来一掌,就被反应过来的姜玦握住她的手,而后向后推开,自己也抱着被打懵了的褚正往后退,脸色青黑,语气严厉。“褚徵音!”
文惠的声音比他更大。“姜玦!”她看到姜玦那一推褚徵音的身体向后倾,紧张到呼吸一滞。
蒯从烁眼疾手快的扶住褚徵音,低着头帮她揉着右手,全然不顾姜玦的怒火,满是心疼的说。“疼不疼?下次和我说,我帮你打。”
一触即发的场面,褚徵音却被他这句话弄笑了,眉眼弯弯,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没事。”然后才从他手里抽出手,看向即将爆发的姜玦以及他怀中满脸写着愤恨的褚正,慢条斯理的向他们走近,轻飘飘的语气。“我为什么要救你呢?”
褚正嘶喊着。“你就是白眼狼!搅事精!活该爸爸妈妈不喜欢你!早知道这样,你当年怎么不去死——!唔!”姜玦的手捂住他的嘴,在他的挣扎中逐渐加重力度,褚正眼中流露出恐惧,他的手狠狠地拍打着姜玦的手,牙齿恶狠狠的咬上姜玦的掌心,然而姜玦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姜玦满眼失望的看着这两姐弟。“亲姐弟何至于此!?”
褚徵音目光嘲讽,呵的一声,站在他的面前,腰板挺得很直。“你和姜琬也是亲姐弟,她念过你的好了吗?更何况——两年前呀。”
她笑吟吟的看向目光恐惧的褚正,他的身子随着她一步步逼近而颤抖着,在姜玦爆发之前她站定在一步之远,带着点蛊惑的口吻。“你推我下去的时候怎么说的?我有些忘了呢,这才一个巴掌而已,比不了我差点死去的——”
“够了——”姜玦大声的打断她的话,目光有些闪躲,显然不想听褚徵音说起这些,他僵着声。“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小正是你弟弟,你做姐姐的,让让弟弟。”
褚徵音似嘲似讽的看着他,二楼姜琬的挣扎声渐渐停下,王姨也扔完垃圾回来,看到他们几人站在楼梯口对峙,明显一愣,而后低着头往厨房走。
自从姜琬被接回来以后,这三个月里她总是不停的往厨房躲难,王姨也不由的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辞职了。
这家实在是太乱了。
文惠打破了这份静谧,她的声音也带了些哽咽,语气冷凝,却不是对着褚徵音。“姜玦,凭什么?”她抬起通红的眼眶,目光定定的看向姜玦。“姜琬造的孽,凭什么又要委屈音音?凭什么要我们来承受?”
她的声音很轻。“这个家,还像家吗?”
褚徵音有些意外的看向文惠,抿着唇喊了一声。“舅妈。”
文惠没有搭理她,只是直直的看向姜玦,眼神中的失望几乎喷涌而出,她突然苍白一笑,声音疲惫。“我很累了。你如果执迷不悟,我们就离婚吧。”
姜玦被她的话给惊住了,手上动作不由的加重,褚正被捂的喘不上气来,不断地捶打着他,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姜玦仿若未闻,不可置信的问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褚徵音和蒯从烁也被文惠的话给吓到了,两人对视一眼,褚徵音向文惠走去,挽着她的手,有些不安和无措的道。“舅妈,您别说气话。我不和他闹了。”
文惠垂着眼,伸手拍了拍褚徵音的脑袋,语气温柔了些。“和你无关啊。音音,我特别自私,我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无论如何,我都拿你当亲生女儿。希望你不要怪我。”
她抬起眼,看向姜玦,语气怅惘若失。“姜玦,我嫁给你二十年了。”她的目光逐渐由怅然转向坚定,面色一肃,语气郑重。“公公被她闹到睡不安稳,所以他搬出来了。那我们呢?这三个月,我们有过安生日子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下来?姜玦,不把她送走,我们就离婚吧。”
姜玦脸色忽青忽白,文惠却轻轻一笑,她拍了拍褚徵音的手,漆黑的眼眸里蕴满了歉意。“从前你为了姜琬,把音音一个人丢在S市,我听了你的话。因为我没亲身经历过,不知道她们一家人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我太自私,我宁愿委屈音音,也不想毁了我们的生活。可是现在——”
她的声音突然严厉。“姜玦,你扪心自问,姜琬还有救吗?这个家已经不像家了!我每晚被她的哭闹吵醒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十二岁的音音,我的音音从前也在褚家过着这样的生活三个月啊,你们是怎么忍心的?我也有错,是我,是我太自私。是我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就放弃了她。我们都有错,现在却还要一错再错吗?”
褚徵音眼眶红了一圈,李医生带着几个护士从楼上走下来,他正要说些什么,就被蒯从烁拦住拉到门外,顺带还把厨房里的王姨叫上,别墅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姜玦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是我姐姐...我总不能把她放到疗养院去。”
文惠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却还是最后努力一下。“可她精神状况已经不正常了,她病了,去疗养院可以获得更好的治疗。”
姜琬无力的垂下手,褚正顺势从中挣脱开,靠着一身蛮力冲向前头,文惠和褚徵音一时不察被他扑到在地,他两腿分开跨在文惠的腹上双手开弓的打着文惠,嘴里叫唤着。“你才有病!你才该去疗养院!我打死你!让你害我妈!——”
“啊!”褚徵音脸色苍白的从旁边爬过来拉开他,却被他再度推开,肩膀重重的撞到茶几上,姜玦火急火燎的拉开他,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混账!”
八岁孩子的力气自然比不过成年男子,他在姜玦的手里毫无动弹之力,姜玦紧张的看向文惠,想要走近去看她的伤势,却被她眼中的情绪给震退了,文惠的脸颊泛红,微微带点浮肿,她眼中流露出失望甚至是绝望的眼神,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这就是你所谓的只是被褚允带坏了的外甥。姜玦。”
“舅妈!”褚徵音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爬向文惠,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颊,眼泪簌簌的落下,声音哽咽。“疼不疼?!我们走,我带你走!他们都疯了,全都疯了!我们去医院!”
文惠在褚徵音的搀扶下站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没有半点笑意,语气认真。“姜玦,我们离婚吧。”她看向对她流露着野兽般凶光的褚正,语气淡淡。“我不可能和他们母子一起生活了。”
她没有硬要答案,褚徵音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两人,搀着文惠往外走,临走前不忘放狠话。“你会后悔的,姜玦。”
不是舅舅,是姜玦。
一如她对父母不称为爸爸妈妈一样,姜玦往后也只是姜玦。
姜玦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很想追上去,但他知道他只要一松手,他手下的褚正就像是刀剑出鞘般缠上文惠,他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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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嘤嘤嘤~可能是要到期末了,课程真的超级多,这周估计都得九点更新了,抱歉抱歉。
我写这篇文的灵感来自于身边一个朋友的故事,她其实比音音要更苦。写到这里,很难说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其实我笔下的女主,在面对这些事的时候还不算特别受伤,也一直有人真心疼爱着她。事实上现实生活中,父母子女的感情,以及兄弟姐妹的情谊,真的有偏心到极致甚至为之疯狂的。那些人,远比女主要可怜。我给音音设定了很多类似于金手指的存在,因为我始终希望能够写的美好一点,生活也能美好一点那就更好了。如果不能,那就在里,美好一点吧。
QAQ总而言之,希望每个人都能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