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谈（2 / 2）

“实在不成样子，你看看那两人，像身份互换了。”昭珩指指，摇着头调侃道。

“也亏他俩能玩到一块去。”子星望了一眼，司空见惯地笑道，笑罢又说：“世子善待奴才们，这禧和苑内规矩不多，王妃也默许至今。可日后世子妃过门，能否容下就未可知了。世子若想整顿，此时也该着手。”

“热闹些最好，就是这样我也嫌礼数太多。还想整顿成什么样，一天到晚死气沉沉，那是人该住的地方吗？至于世子妃那里，你们不必担心。”

“为何？”子星笑着，多嘴问了一句。

昭珩笑得狡黠：“如果我眼睛管用，就不会看走眼，秦二小姐看似冷清，却不是不好相处的人。你告诉小子们，只要不过分，平日该如何便如何，无须担心。若她连鸡毛蒜皮的事都容不下，王府这么大，随她爱住哪，搬走就是。”

子星原是替众人来探口风的，听到昭珩这么说，又不放心了，“世子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去，王妃近日欢喜筹备婚事，日后世子与世子妃当和睦相处才是。奴才们若做错了，世子妃打骂皆可，世子不必袒护。”

昭珩笑道：“我随口一说，是安慰你们，免你们担惊受怕。你倒不识好人心，有这些大道理给我，日后不知哪个姑娘能消受起你。”

子星的脸听闻此话瞬间涨红，全然没了刚刚说理时的大人模样。昭珩心里又想起了自己在那边的弟弟聂翔，比子星只小上一两岁，却调皮捣蛋，没他一半成熟。

想起亲人，心里早已软了一半。昭珩拍拍子星的肩膀，“你提醒了我，母亲近日忙碌，我也没去请个安。不如就现在，我们一同去看看。”

出了禧和苑，沿回廊往北走了好一会，方到王妃这处。

不偏不倚地跟陈王在转角处打了个照面，昭珩忙行礼：“父王。”

陈王看了眼儿子道：“你母妃在里头。”说罢抬腿走了。

昭珩这才往院子里走去。

王妃刚听完几个管事的回话，瞧见昭珩来了，顷刻间喜上眉梢，与陈王方才那份淡淡的样子全然不同。

“儿子给母妃请安。”

王妃一把将他拉起来：“你身体才好多久，哪里就需要来我这立规矩了。”

“不是立规矩，儿子怕母亲忙不过来，来看看可有能帮得上忙的。”昭珩笑着陪王妃坐下。

“我这再忙也不用你操心，连你父王都袖手旁观，还约了朋友整日往外跑。”王妃笑着哄道：“不指望你替我忙，只盼在你成亲前，都像这段时日一样安生，我就感谢列祖列宗了。”

昭珩不好意思道：“母妃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为娘夸我的珩儿都来不及呢。哎，昨日你去秦府，你那准岳丈，可曾给你脸色看？”王妃问道。

昭珩笑笑：“也还好，秦相并未为难我。”昭珩省去了他跟秦相在书房密谈的事。

王妃惊讶道：“这就奇了，连你父王都怕那一本正经的秦相，恨不得绕着走，你倒说还好。”

“秦相又不吃人，怕他干嘛？”

“怎么不怕，迂腐不说，还一板一眼的。我们两府除了客套之外，私下不大往来，这婚期突然定下来，一时也不知如何缓和关系。旁的不说，只怕秦二小姐面上过不去，因此聘礼上，我就多花了些心思，不能让她难堪。你昨日去秦府，便算功德一件，不至让两府陷入生疏境地。”

昭珩不解：“父王怕秦相就算了，母亲难道也怕丞相夫人？”

王妃端起茶，悠悠然道：“她，我是不怕的。续弦罢了，本就与秦二姑娘无关系，何必听其敷衍。何况她那谈吐作风我很瞧不上，因此不爱相处。”

陈王这两口子果然任性，这未来秦家，定下婚约十几年了。就因为他们不喜欢，竟连敷衍都不愿意去，难怪将那世子爷也惯得无法无天。昭珩唏嘘，一家子都是这个脾气。

王妃见儿子没答话，只是喝茶出神，语重心长地将娘家人提醒的话说出口：“皇后娘娘与原先那位相夫人，姑嫂关系甚好，因而待秦二小姐不一般。皇后这些年表面上虽和气，心里一定是不满我们陈王府的。从前你还小，母妃不忍约束，如今你懂事了，便要明白一件事：陛下虽值壮年，可太子乃皇后所出，万万不能得罪。从前也算了，若你婚后继续胡闹，保不准皇后娘娘连面上那一份和气也没了。”

昭珩理清楚这一层厉害关系，背后也出一身冷汗。皇上如今护着陈王府，皇后娘娘心里有怨，顾虑着皇帝，也一直隐忍不发。若婚后昭珩待秦莅柔不错还好说，要是仍旧胡闹，惹怒了皇后，以后绝没有好果子吃。

昭珩连连点头：“母亲放心，儿子晓得了，为了王府，也必然会善待世子妃。”

知道未来媳妇背后撑腰的人不好惹，从王妃那出来，昭珩愈发想着跟秦莅柔培养好感情了。

他原打算趁成亲前，再约她见一次。正愁不知怎么开口，便收到一封请柬，刚巧送来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