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可能也是这样的优势，让她没必要去特意招人喜欢。
有些人人缘好是天生，有些人则是后天，宋璃不属于以上的任何一种。
余澄这时候非但不觉得不耐烦，反而更感兴趣了。
她总有些争强好胜的胜负欲在里面的。
宋璃在书房里反复地摩擦了好几遍那张模糊的照片。
她出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余澄拿了杯酸奶。
余澄正在打电话，对方声音甜软，腻的要命，在听见的第一秒，宋璃就皱起了眉。
宋璃听得出是之前在浴室里余澄打电话的人。
她站在原地觉得不够礼貌，可又想知道事情最终的发展。
余澄不负众望地在半分钟内打完了电话，说了声好。
宋璃道：“有事？”
小余总道：“一个朋友。”
“好朋友？”
“对。”
宋璃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余澄所谓的好朋友不是赵湛那种性质的朋友。
而是能成双入对在酒店里的那种——好朋友。
她见宋璃还拿着杯奶，顺手接过，有些抱歉地说：“习惯了。”
宋璃笑了笑，道：“我以为你已经放弃这种习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余澄回答。
她这时候是希望宋璃留下她的。
只要宋璃说一句，她就能不去。
不要暗示性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她要的是直接的回答。
但是宋璃只是垂下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道：“哦，那晚安。”
余澄道：“十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不出去？”
宋璃推了推眼镜，道：“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
“晚安。”余澄说。
宋璃拿着茶杯回书房了。
书房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她不知道余澄是不是走了。
宋璃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她是一个很克制很冷静的人，所以在这种时候她所懊恼的不是余澄的离开，而是自己没有资格把她留下来。
但是，她想，什么是资格？
什么人有这样的资格？
宋璃推门出去，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余澄不在了。
余锦鲤回到了自己的猫窝，沙发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宋璃又进去了。
她在想自己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冷淡，最终得出的结论不过是余澄的又一种手段。
因为余澄特意在电话中透露了地址。
她在等宋璃去找她。
她在等宋璃先开口。
宋璃随便翻开了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
余澄比她更心不在焉。
上一次和赵湛，这一次和别人，她都不像是来玩更像是来砸场子的。
“您有事？”
余澄一分钟看一次电话实在是太频繁。
余澄淡淡道：“没有。”
要不是宋璃的偶尔表露出的情绪她真以为宋璃半点都不在乎她。
但是在乎没用，她要的是说出来。
小余总过于恶劣，她必须逼出那句话。
她必须逼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她万万没想到宋璃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忍耐。
至少从晚上到第二天她回去，宋璃连个电话都没有。
余澄开门，宋璃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房间内有若有若无的牛奶的香气。
“回来了？”宋璃连眼皮都没抬，她像是最贤惠也最没心没肺的妻子那样，随口道：“早餐在桌子上。”
喝了小半夜酒只吃了几粒爆米花的小余总头疼胃疼哪都疼，按着太阳穴走到餐桌前面发现一个一小碟子里放着几粒颜色不同的药片。
“你这是打算谋财害命了？”
宋璃道：“解酒药，止疼药、胃药，锅里有汤，不是我做的。”
余澄盛了一碗，她嘴里现在尝不出什么味道，声音有点哑地说：“我觉得还不如你做的好。”
“谢谢夸奖。”
“真心话。”
“我也是。”
余澄靠在椅子上，脸色发白。
这可能是余澄泡过最难受的吧，喝过最难喝的酒了。
她整个晚上喝酒时都皱着眉，整个人身上透露出浓浓的、逼良为娼的感情，不知道以为现在出来喝酒都是有指标的。
对于抽烟这一行为余澄不抽，但她不会妨碍别人抽。
只是她的表情实在不好看，陪着她的人自觉自愿地把烟掐了。
整个包间洋溢着那种马上就可以迎接年检的文明守法的氛围。
好不容易等余澄喝完了一瓶酒，约她出来的小姑娘终于敢和她说上句话。
“余总今天晚上怎么了？”
她说：“太吵了。”
对方贴过来，在余澄耳边道：“那我们换个地方？”
她身上太香了。
余澄喜欢的香水种类很广泛，其中不乏烈香。
平时很喜欢的香气和淡淡的烟味混杂在一起应该是让人迷醉的，尤其是她还喝了那么多酒。
可只觉得呛，还有头疼。
往常她最嗤之以鼻的不解风情的反应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余澄不动声色地挪开一点，道：“不用了，我不喜欢太静的地方。”
对方一愣，显然没预料到余澄会这么说。
“如果正正好好呢？”
余澄说：“我觉得我家挺正正好好的。”
对方笑了，“那……”
余澄说：“我先回去了。”
钱结过了。
对方倒不担心她没结账，只是今天这样一出，让她心情十分复杂。
所以小余总真的是有女朋友了？
那出来干嘛？
吵架？
余澄的脾气可谓难以捉摸，她出来的时候下半夜了，冷风一吹人脑袋清醒不少。
她这时候不知道干点什么好，最后在街头找了个电影院看电影。
深夜，恐怖片，就她自己，跟包场了似的。
在以假乱真的特效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中，余澄睡着了。
睡的十分不安稳。
最后被女主角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唤醒，电影已经过去了一半。
看完整场还有三个小时六点，余澄又找了个电影看。
这次是血浆片。
余澄以往都是十二点之前走，因为有别的事要做，实在没必要把太多时间浪费在喝酒上。
这次她能像以前一样，不过她没有。
始作俑者现在可能躺在床上，抱着她的猫美美地睡着觉。
而她却只能为了面子看完一场小成本血浆片。
还不错。
在回忆血液飞溅时的场景时余澄想。
她食不知味地喝完了汤。
她觉得还是不够刺激。
宋璃的应激性就跟单细胞生物一样，除非要命，不然没有反应。
她拿着奶过去，宋璃已经打开了电视看早间新闻。
在男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中她开口了，“这几个月麻烦你了，我腿好的也差不多了。”
宋璃把头转过来，因为没开大灯，电视的光照在她脸上，有点瘆人。
她继续说下去，“我先，就不继续打扰宋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