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2 / 2）
“换密码了？”她随口问道。
余澄点头道：“刚换不久，密码是你和我的生日，前两位是我，后两位是你。”
宋璃低头笑了。
她这个时候才彻底放松下来。
余澄回到在沙发上蓄的窝，缩在里面，只露出个脑袋，道：“我的作息习惯已经好不少了，结果还是你勾引我熬夜。”
茶几上放着四罐功能饮料，这不奇怪，让人惊讶的是还有瓜子花生爆米花等等东西。
“你刚才在家里看电影了？”
余澄调出录音，道：“大戏，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没姓名。”
“我在等一个解释。”余澄道。
宋璃坐到她身边，道：“解释什么？”
她笑，道：“解释为什么宋照会爬到我祖父床上，还是解释宋照为什么要逼死我母亲，或者是解释我究竟知道多少，究竟预谋了多久？”
余澄平静地看着她，道：“我不想问这些。”
“那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璃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最终，她开口了。
她说：“你不觉得太脏了吗？余澄？”
“什么？”
“你不觉得太脏了吗？”她的眼睛深的看不见里面的情绪，像是一潭幽深的水，“太脏了，只要是想想我就觉得恶心，这样的事情，余澄，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告诉你。”
余澄想要去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我宁可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我母亲自杀那一年我九岁，”她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讲一个虚构的故事，可也只有她知道这个故事后面有多少人血。
“我听见了她和宋照的对话，可我什么都不明白，但是我藏起了录像。”
“在我母亲去世一周后，我被我的父亲，颜睿颜先生接回了家。”
“我的目前和我的父亲感情不大好，”宋璃皱着眉说：“不对，应该是相当不好了。我的母亲的脾气，我……我很像她。”
余澄挑了挑眉，心道那真是不太好。
“他们经常吵架，但还不是像正常夫妻那样的正常，很斯文，真的，余澄你不要觉得这个形容词可笑，是真的很斯文。我现在回忆起我仅存的记忆都觉得不可思议，居然有人吵架可以吵成这样，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真的没有，他们像是机器人一样陈述着事实。”
“我的父母表现的都满不在乎，我父亲我不清楚，但是我的母亲不是那样的，她很爱我的父亲，”宋璃笑的有些嘲讽，“在一起也并非全是商业联姻，她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你的母亲很骄傲。”
宋璃点头，又摇头，道：“非常骄傲。”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比她更优雅更美丽的女人，她是真正的长在温室中的玫瑰花，因为过分优秀，也过分骄傲，她不愿意承认她爱我的父亲。”
“我觉得他们的婚姻相互折磨的因素更多一些，我的父亲并没有出轨，这点无可置疑，但是我的母亲她，他们都有一些性格问题，在一起相互摩擦之后就成了很大的问题。”
宋璃无奈地笑了，道：“他们在婚检的时候也应该去看看心理状况。”
“之后我的母亲回了宋家居住，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静养没有改善她的精神状况，反而让她变得更不好了。”
“然后就是她和宋照的谈话。”
“再然后，就是录像，她自杀。”
宋璃手指一直交叠着，说完才放开，继续道：“一个为了防止丑闻败露诱导精神有问题的姐姐自杀，一个在犯了一次错之后一而再再而三间接性地导致了女儿的死，他们两个都不无辜。”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宋璃轻声说：“他们都该死。”
她说的过分笃定了，笃定的让人有些胆寒。
宋璃一直在等待余澄的反应，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余澄说：“宋璃，你过来。”
宋璃往她身边挪了挪。
余澄把她抱住了。
宋璃身上好像带着外面化不开的水汽的冷然，此刻却彻底温暖了起来。
“你不该瞒着我的，宋璃。”余澄说。
“我错了。”宋璃闭上眼睛，把头埋在余澄的颈窝里。
她什么都不想再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理会。
她只想在爱人怀里，好好睡一觉。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道歉，”余澄道：“我不想你瞒着我。”
“宋璃，我不是在和你生气。”
“我是心疼你。”
“我是真的心疼你。”
余澄摸了摸宋璃的头发，道：“想哭就哭吧，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不看你，我不笑你。”
宋璃嗤笑了一声，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我可给你哭的机会了。”余澄道：“你不哭就算了，以后可别说我不体谅你。”
“不是，余澄你让我哭一场怎么就体谅我了呢，你这体谅也太简单了吧。”
余澄道：“我都没嫌弃你哭湿我衣服和头发，你抱怨什么？”
“我不是没哭吗。”
“我是提前告诉你一声。”
宋璃抽了两张纸巾，塞到了余澄衣服里面。
“我的天，”余澄一把推开她，“你干什么吗你？”
“你爪子那么凉你往我脖子里面放？”
宋璃一把拽住她的脚踝，给她拖了回来，居高临下道：“我还想往别的地方放。”
余澄眼睛一眯，道：“哦？”
“你还想往哪放？”
宋璃缓缓地把她拉的和自己越来越近，冰冷冰冷的手指贴着她的嘴唇，道：“你说呢？”
“好凉。”余澄微微皱眉。
简直像是冰一样。
她看着宋璃灯光下近乎玉雕的五官，荒唐地觉得这人像是冰铸的，玉琢的。
她太凉了，真正的活人怎么会那么冷呢。
冷的让人忍不住心疼她。
心疼落在她身上的那些雨，心疼她在外面受的风，想让人暖暖，贴着那样的暖，彼此慰藉。
宋璃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划过余澄饱满的嘴唇，她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又什么都没有暗示，似乎只是简简单单的抚摸，但又因为有意无意地深入而增加了几分异样的意味。
“你好冷。”余澄开口说。
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宋璃的手指尖，不出意外地感受到对方缩了一下，像是被电流轻轻击过一样，“我帮你暖暖。”她又舔了一下，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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