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冥厄关前少年来（2 / 2）

阮玉笑：“哥哥呀……既是阮玉招惹是非，哥哥何必自责？哥哥可别忘了我是谁，待三年后，我定从冥厄归来，哥哥也定要立足，如此才能保母亲安平。”

阮玉心道：我不替你挡了这劫，母亲的布局可就破了，我们怎么能活？真是……傻哥哥。

年轻人不再说话，脸上羞涩而起的潮红渐退，不知因着什么，又笑道：“你呀，泼皮猴！我自看顾母亲，你且莫忧心，连你那碧莲姑娘，我也一并安置好！”

像是舒了气，他又缓声叮嘱：“冥厄军中不比你的习惯，遇事多忍，只遵军规，若有欺辱，只管不卑不亢便是。不求你多功德显成，只盼你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如你言，那些人已成事，军中不敢多逼你如何，但也需提心——谨慎些！免得京中受你牵连！”

阮玉又笑，哥哥总是情难外露，这习性改改的好。但他明了哥哥的意思，南北殊途，却同归，他终究还是他的弟弟，无论谁走错一步，另一人都可能万劫不复。

二人对坐，又过了很久。

年轻人举杯起身，阮玉随同，玉樽轻碰，涟漪起。

月色朦胧，仿若母亲望向孩子轻柔的目光。

“愿阮玉此去事事如意。”

“愿兄长此行万骨成窟。”

二人对饮。

阮玉大步出亭，跨上黑鬃骏马，回首望，月下年轻人仰头提樽再饮，颊旁依稀有泪，但见人影萧瑟。他转头一声清喝：“驾！”

马儿嘶鸣，疾风过，卷走晶珠。阮玉迎着深秋的扑面烈风，沉下难言的心绪，心道：哥哥……金陵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冥厄相比，实在太好。你既已知晓此次因由，阮玉也不必点破，只望哥哥也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沾淤泥，不涉风云，只做鸿鹄，切望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