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2 / 2)
伽罗委屈地拿着东西跟在身后。
“看见了吧,我这表妹可厉害了,阿坚,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无所谓。”依旧是风轻云淡。
“这可是你的婚事!”郑译拿着酒壶往杨坚嘴里倒,杨坚总是用手抵住。
“我们的婚事本就是一场利益交换的工具。即便不是她,也可能是宇文家,贺兰家的,也有可能是刚才那位韦家的姑娘,有什么区别吗?”杨坚道。
郑译摇了摇头:“有的时候看得太开可就没意思了。不过你小子走运,我这表妹可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郑译说完便醉倒在了案上,杨坚没有再搭理他。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在外不要总是受别人的欺负,你是独孤家的小姐,拿出点你的威严了,不要总是唯唯诺诺的。”阿兰若看着优昙的表情就来气。
“我知道了。”
“不止是要知道!把头抬起来,不要总是低着头。”
优昙抬起头,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阿兰若知道,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想要骂她两句,看着她一脸无辜的表情又说不出话来。“算了算了。我问你,如果下次再有人说你的闲话,你当如何?”
优昙顿了顿,迟疑道:“一巴掌……打过去?”
“那如果别人打了你一巴掌呢?”
优昙回想起韦家小姐的表情,她当时气得直跺脚。
“我知道我知道,”伽罗道,“一巴掌打回去。”
“错。”
“为什么?”
“是两巴掌。”
“……”
这天儿开始入了暑,气候又闷又热,伽罗是片刻也不想动弹一下,只在屋子里歇着,近些时候太学里也忙,几个哥哥又或是宇文邕都是难得才见到,整日对着独孤兰若,这见多了也是烦,不光是吵起来了,两人极容易打起来,头两天好的同一个人似的,后两天见了面不说话也是常有的。这日伽罗又同阿兰若吵了架,便觉还是在自己屋子里歇着舒服。她白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用过午膳,消磨一会儿时光,又在案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便黑了。
崔奶妈将四小姐房中的书尽数搬到了伽罗的房中。
“四姐平日里不是最爱惜她的这些书吗?何故没有搬走?”伽罗道。
奶妈指了指脑袋:“四姑娘的书啊都在这里呢。这些书本就是留给你的,她平日里常劝你多读些书,也没见你读过几本。如今你不是嫌日头大不愿意出门嘛,索性就将这些书看看,也不负了四姑娘的美意。她出嫁时同我说呀,这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你们娘亲走的时候你也就十一岁,如今也这么大了,再过个两年你也该出嫁了。”左不过就两三年的功夫,人却大了一半。
这崔奶妈是崔夫人嫁入独孤府时带来的,看着崔夫人的几个几个孩子长大,如今也就剩这么个没嫁人的小小姐了。
崔奶妈一开始念叨便每个完,能从她母亲十多岁开始讲起,伽罗道:“奶妈,我知道了,我这就看书,这就看书。”
幸得这一日独孤曼殊招了她和阿兰若二人一同到王府,两人在走廊上碰面时先是面面相觑,而后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也就忘了吵架的事了。
“四姐,怎么这半日没看见姐夫啊。”阿兰若道。
“你姐夫他忙,新朝初立,他哪里得空在这里坐着,我有时都等不到他人便睡了。”曼殊道。
当今的皇帝为宇文泰的嫡子宇文觉,为大魏公主之子,然而年不过十五,宇文毓年纪最长,自然担下了不少事情。而王府中的大小事宜便全全由曼殊这个王妃处理,难得才得出空来请两个姐妹过来坐坐。
伽罗发现自姐姐们陆续出嫁,姐妹之间的感情似是越来越淡了,每个人似乎都很忙,也甚少来往,也只在一些宴会上才得见。四姐自出嫁后,只回门那一日才见过。崔奶妈说她丈夫身体不好,日日离不得她照顾。
“小七在想些什么?都不见你吃这些点心,这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曼殊的语气似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她比伽罗大了十岁,出嫁那年,伽罗才七八岁的样子。
伽罗这才回过神了,想得太多只会徒增伤感,她拿起搞点便往嘴里塞。
曼殊道:“对了,府中新进了许多冰块,待会儿我让人到冰室去取些出来做成冰饮,你们俩代我拿去送给太学里的学生,即代表了宁都王,又表示了独孤家的心意。”
彼时学堂里正在打马球,刚结束了上半场在休息。太学学堂后面设有球场,专为学生们娱乐之用。
太学门口一辆香车着地,走下来一位着绿罗裙的小女郎和一位稍大些的蓝衣少女。
马车前的奴仆向门口的侍从出示了府上的令牌,侍从便躬身请两位女郎进去。
“伽罗妹妹来了!”先前有段时间伽罗常来给哥哥们送饭,大部分的学生都认识她。
伽罗点头向他们一一问好。
“阿罗!”宇文邕在远处一眼便瞧见了伽罗,忙向她招手。
伽罗正欲过去,阿兰若道:“还是先去同哥哥们打声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