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回家（2 / 2）

“好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方休说着，就把吴煦给拉下了楼，他又给孟天雪打了几个电话，一开始还是被人挂断，到后来对方就直接关机了。

“……”方休站在楼梯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沉默不语，过了半天，他才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回头看向吴煦：“老吴，我感觉不太好。”

不等吴煦开口，方休自己就接着说了下去：“五个月前，孟天雪突然带着我哥离开医院，他们搬家也差不多是在那时候……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先定位他们。”吴煦道。

方休一愣：“怎么定位？”

“你忘了主神？”吴煦答道，“之所以有那么多人对它趋之若鹜，是因为在设计之初，它就被赋予了读取位面信息的能力，这项功能在现实位面中也依旧存在。它虽然不至于像其他位面那样可以左右大局，但是对于位面信息仍然可以进行整合解析，只要权限足够，找个人也只是很简单的事情……这样的功能说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一直不曾对外公开。”

这番话令方休不由地又想起他对吴煦身份的各种猜想了，他张了张嘴，好半天就憋出一句来：“你权限够吗？”

“以前够。”吴煦说着，顿了一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又有人对权限进行过修改，现在主神拒绝执行我输入的指令。”

“那还有什么方式定位？”方休问道，这个办法吴煦既然敢提，那就肯定可行，这一点毋庸置疑。

“先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吴煦看了看周围，道，“我可以让人把需要的东西送来，总不能在楼道里约人见面。”

“咳……”方休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定位资料一听就不合法：“要不去我家？”

……

虽然在被方休领着一路往地下室走的时候吴煦就已经觉出不对，但是真当方休推开房门时，里面的情况还是比吴煦预想的要糟得多。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吴煦站在门口微微皱眉，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单间，唯一的透光的只有开在靠近屋顶的那个通风口，屋内只有一张小床，墙壁和天花板上四处都是霉点，由于房间主人长时间不在的缘故，地上更是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方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用来招待客人，他笑着把吴煦拦在了门口：“那个……我收拾一下，你先别忙进来。”

吴煦没有让他关门，站在门边看着方休在里面忙东忙西：“你从家里搬出来后就住在这种地方，方子澜知道吗？”

“让他知道做什么？”方休笑道，“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真让他来干预我还不想要呢！反正我也常年泡在各个位面里难得回来一趟，这住处是好是坏对我来说也没多大影响，能暂时落个脚就行。”

吴煦轻轻一挑眉：“你赚的钱，一部分做了药费，另一部分全给了那群吸血鬼？”

方休正往塑料袋里倒灰的动作一顿：“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吗？”

“这不正常。”吴煦道。

“什么不正常？”方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吴煦。

吴煦没有与他对视，他垂着头，推了一下眼镜，低声道：“看得出来，你把方子澜当做了生活的中心，他是你的根，他的存在是你正常生活的唯一动力……像你这么自我的人，所有的决定与迁就，都是因为他。”

“是吗？”方休撇了撇嘴，笑容里带着些挑衅的意味：“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不在乎你自己，也不在乎旁人，除他之外，其他的对你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调剂。”

“呵呵。”方休笑了一下，“吴煦，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把自己的位置放得这么低？调剂品，嗯？”

“如果不是，你就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吴煦推了一下眼镜，并没有被方休这带着攻击性的回应激怒，“我向来不会高看自己，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楚。”

方休一时哑然，确实，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恶言相向的时候，的确有生气起来说话不经大脑的因素，但是更多的，是他根本没考虑过对方的感受。

可是为什么吴煦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方休脑子里突然产生一种近乎于不可能的猜想：“吴煦，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吴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怒其不争。”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许久之后，还是方休先开口了：“好了好了，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都能争执起来，我俩是不是有点太闲了？房间我打扫得差不多了，进屋吧。”

吴煦本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方休这么说，他也没有反驳什么，迈步向房间里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幻听了，方休在他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叹息。

为什么要叹气？方休有不好的预感，他猛地看向吴煦，可是透过那挺直的腰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