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梁上君子(二)(2 / 2)
这正是姬润!
他不知是猜到了长孙无泪的想法,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让他越过水雾,从那里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走到了她的眼前。
“是我。”
他就说了这么两个字。
然而长孙无泪从刚才开始就紧绷的神经,就因为这两个字才松了下来,心安了,身子却也瘫软了。
好在姬润眼疾手快,抱住了险些要淹在池里的长孙无泪。
稳住了身形,平复了心神的长孙无泪干脆倚在了姬润的胸前。
“君上觉得这样戏弄臣妾很有趣吗?”平素里沉着冷静,贤淑端庄的皇后娘娘,就这样被皇帝陛下的一次临时起意给弄得失了心神,连语气里都隐约的带上了几分委屈的调子。
所以说姬润在这方面上也是个大大的人才了。
且不管长孙无泪的语气中如何的委屈,姬润觉得,他现在是既尴尬,又难受。
虽说是在夜里,然而如今也是农历近五月了,北方不比南方热,可是在温泉里面是真的热。
怀里抱着一个只穿了单薄纱衣,几乎就等同于不着寸缕的曼妙女子,姬润纵然内里是个女子的魂,然而他现在却是顶着一副血气方刚的男子的身体,这样子被若有若无的摩挲着,就像是无形的邀请,尤其这副身体已经近一个月不曾近女色了。
如果内里不是另一个时空的魂,如果这个魂不是从小生活在道观里,如果这个魂没有熟记道法心经,如果姬润此刻没在心里把他所背过的道经反复的背过几遍,可能他会如长孙无泪开始所想的那样,可能还会更甚的不去顾及场合,就在这里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然而,终究他才是现在的姬润,所以才会因为怀里抱着一个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女人而在那里兀自尴尬着,连身板都默默僵硬了几分。
“不是戏弄,我…方才是从墙上翻进来的,并未注意到这里是椒房殿,所以我……”
这叫他怎么解释,这确实是个无心之失,如果不是刚才那个意外,他哪里会从梁上掉下来。
“所以,君上这是装病装累了,才会在夜里出来逛逛?才会从宫墙翻进椒房殿?才会‘一不小心’到了臣妾这里?才会无心吓到臣妾?”
长孙无泪抬头,目光直指姬润,直视着姬润心虚闪躲的目光,说出口的话,配合她的表情,仿佛就是在指责姬润一般。
“那个,你二哥他进宫了?”最明智的选择,不过就是避而不答了。
“是,若非二哥下午进宫了,臣妾这里,还不知道要为君上担忧多久!更不知道君上打算瞒着我多久?”
这次已经不只是指责了,在姬润看来,这都说的上是质问了。
然而,他却是无从辩驳。总不能让他告诉她,他根本就不是你那个早就驾崩的夫君吧?
谁让这个长孙无泪几乎是拿走了姬润到如今全部的第一次呢?
第一个妻子,第一个女人,第一任皇后,就差不是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了!
所以,姬润从来不曾薄待她,所以即使尉迟繁炽可以贵为四妃之首,也威胁不到长孙无泪的位置。
就因为这特别的位置,特别到姬润见到她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用上我字,都会不自觉的放轻语气,不自觉的唤她的小字。
“观音婢,我这不是要瞒你,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有点难办,你看看,我这都在长乐殿里闷了十几天了,还要我在太极殿上装着病危的样子,所以……”
长孙无泪听着,又慢慢的靠在了姬润的怀里。
“君上这是在和臣妾解释吗?”
“其实,君上大可不必解释的,君上不告诉臣妾,自然是有你的道理,臣妾虽然心中芥蒂,但若说怪君上,却也只是担心君上不顾自己的身子罢了。”
“臣妾知道,君上是为了汉王的事,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会去管君上要如何筹备处置汉王的。”
其实,她想知道的,应该是陆绾的事才对。
就算是金屋藏娇也罢,她就想知道,陆绾可以留在长乐殿内的原因,仅此罢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会有那丝不舒服的原因,她更知道一点,她是皇后。
她想,这或许就够了。
长孙无泪这一番话,说的并无漏洞,然而姬润却感觉自己隐约听出了什么。
他觉得有点荒唐,他竟然觉得观音婢这个时候是在生气!是在吃醋!
姬润敛起了眉头,却想不出他会这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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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考完两场,作业少,来一章。
来说一说长孙皇后。
原型:李世民的长孙皇后
长孙氏嫡女,非典型的世家女子,温婉贤淑,不喜欢玩弄手段,然而比起她聪明的哥哥,也不遑多让。
长孙长德最过疼爱的幼女,虽然如此,生来也只有一条路——母仪天下。
十三岁嫁给姬润,比姬润大了一岁,即是妻子,也是一个姐姐,很得姬润的敬重。
从一开始,她被规划的就是一个可以相敬如宾的妻子。
不了解什么是爱情,但是却秉承着相夫教子,以夫为天的行事准则。
二十一年的人生里,除了哥哥父亲,唯一存在过的男人只有姬润。
长孙无泪无疑是一个美丽无双的女子,但她却不是姬润需要的那种女人。
她可以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做不成可以放在心里的女人。
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是。动心,什么是情,她所谓的只有姬润,是只有这一份责任。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温柔专一的,但姬润也清楚的看清了,这是得不到心的。
因为她,根本没有。
这种人,才算是真正的凉薄。
但是现在的姬润不是以前的那个,他和长孙无泪一样,都是个凉薄的人。
事情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