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刘宇燃抬起一点头,眼神一闪一闪,“我跟他结束了。”
季北有点想笑,刘宇燃像被下了咒,在他面前从来不说童知心的全名。他当然不信,他信过一次,不会蠢到再信第二次。
“让开吧。”
刘宇燃没动,季北仿佛体内有两个人在撕扯着自己,他快要败了。
他从刘宇燃那根本拿不回本。他可以原谅廉泽,但他没法原谅刘宇燃。
刘宇燃高过季北一头,季北看准刘宇燃放松的时机,想从他身边的缝隙里钻出去,被刘宇燃敏捷地抓住了手臂,按到了墙上。
两个人的呼吸叠在一起,脸也近在咫尺。
季北的心狂跳着,他看着刘宇燃越来越近的脸庞,手脚动弹不得。
季北想不通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总被人偷亲。被亲的对象,怎么想都不是守身如玉的主,让他觉得自己也廉价了起来。
季北自矜金贵,并不愿意被刘宇燃拖低了身价,情急之下咬了一口刘宇燃的舌头。
刘宇燃吃痛,没放开他,血腥味从他嘴里渡到季北这边,季北嗅觉灵敏,铁锈味让他更加清醒,趁刘宇燃力量松弛的一瞬,推开了他。
“操,我们什么关系啊,你他妈能给钱吗。”
刘宇燃舌头伤了,神色却无比坦然:“你还欠我一顿饭。”
季北笑了一下。
“你还欠我几个月陪床费,连着今天一起给了吧。”
刘宇燃离季北很近,眼神似乎是温柔的,“肉偿要不要。”
季北清楚了解了,种马装成情圣,想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
他冷了脸,终于推开刘宇燃,整了整领子,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家。
季北回到家,觉得喉咙发痒,咳了好几声,才去拿已经快被震到没电的手机。最新发来的是司徒易在美国的照片,戴着墨镜,头发亮得要命,混在洋人里像本地人。
下一条是陈杨问的他在干嘛。
再往下,是陌生号码发的,上面写着“我在你教室等你”。
“我操。”季北忍不住骂出声了。
刘宇燃不会以为他是专门过去找他的吧。
季北点开删除,看了几秒,还是按了返回。
除了上面这几条,剩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廉泽发过来的消息和打过来的电话。
廉泽的头像是一只卡通兔子,每次看到都让季北无语至极,一来二去,就很不想点开和他的对话框。
“假期开始了。”这是第一条。
“睡醒记得回我~”这是第二条。
“你还没醒啊?”
“醒了吧?我打电话了哦。”
“我真打了。”
“你是不是把我静音了?”
“我打了,快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季北正后悔着当时廉泽抢过他手机扫码的时候怎么就没抢过来,廉泽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季北到底有些不忍心,接了起来,“喂。”
“你不是才醒吧?”廉泽心情很好,那些未应答的电话像未存在过。
“没,早醒了,没看手机。”季北瘫在沙发上,眼神又飘到吊灯的挂坠上。
“有空吗?海涨潮了。”
季北沉默着,眼前不合时宜地想起刘宇燃的脸。
“北?”廉泽轻轻叫了一句。
“今天吗。”季北说。
“你有事?那明天?”
季北笑了一下,“明天也涨潮啊?”
对面也笑了一下,声音温柔了起来。
“明天有明天的潮。”
季北偏着头,手里的手机滚烫了起来。
“走吧。”他说着。
廉泽的声音像被太阳滤过,比满室的阳光还要温情,“我就在你家路口,要我来家门口接你吗。”
季北看了一下外面毒辣的太阳,想了想,说:“等我五分钟,我马上来。”
他下了沙发,一阵风吹进来。吊灯的挂坠彼此敲打,像上神撒下的愉悦的琴谱,像有圣光,折射出至今未曾有过的透明颜色。
真正的夏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