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不过是一场幻灭的妄想罢了。
他自嘲进了殿,一个人坐在案几前独自饮酒,想饮到肝肠寸断为止。
但他才刚饮下一杯酒,便来了不速之客。
“你居然大半夜喝酒,也不叫上我?”苻翎一手端起案几前的另一杯酒,顺便再把慕容沅手上的酒杯抢了,就连酒壶都捞到了自己面前。
慕容沅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被截得干干净净的,这是几个意思。
“嗯,本宫担心若是你突然喝醉,然后父皇再折返来袭,你贞洁不保,要是羞愤到自杀,可如何是好?”
慕容沅哑然失笑,这是把之前他怼他的话,还给自己了吗?
贞洁这东西是什么,能吃吗?
不待他反驳,苻翎一本正经地又讲。“所以这酒还是由本宫来保管,明日清晨,本宫会把酒壶还给你的。”然后把杯里的酒喝了,觉得甚好再倒一杯,喝完之后再来一杯。
果然子承于父,这脸皮厚得都快比墙壁厚了。讨酒就讨酒,这般没厘头的理由可真是笑死他了。
于是一个人喝,一个人微笑地看,直到苻翎喝得东倒西歪地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出门,一股灼热的温度凑了上来。
“安宇,喝了容沅的酒,不打算还点什么吗?”热乎乎的气吹到苻翎脸上,对上一张纯良无害的脸。
称呼变了。
他唤他安宇?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又是一声轻笑,只觉得当时意识是极其模糊,有人凑了上来,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醒来后却在自己的王府。
对于昨夜醉酒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府里的丫头们侍候他起身的时候他挨个问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何时回府的。
慕容沅昨夜说过是宫禁了,他根本就没法出宫的。可他却在自己的王府醒来,这也太奇怪了。
苻翎感觉头还是有些疼,便唤丫头取了醒酒来。喝下醒酒汤后不久,便有人登门拜访。
前厅。
成王苻宥躺在摇椅里等人,摇着摇着都快把自己给摇睡着了。
他相貌有些偏向西凉人,双目深邃,相貌俊美却有些张狂,发色略带金栗色,颇有看起来异域风采。
“七哥!你怎么来了?”苻翎看见他一副快睡着的样子,应是等了极久,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昨夜喝了酒,若是被七哥知道,定是不会轻饶他的。便让丫环们想办法替他消除身上的酒味,这才来的迟了些。
“你这一身的怪味,可真是难闻。”苻宥远远地闻到他一身浓浓的花香味,便皱眉赶紧掩了鼻子,他闻不习惯。
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干嘛?再加上倦意未消的样子,莫不是昨夜出去寻花问柳去了。
也是,十三弟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毕竟都十九岁了。唉,也该向父皇提提给他赐个媳妇了。
想想七年前,他带着十三弟遵从父皇的意思给他启蒙,安排了采女给他。结果十三弟哭着求着他开门,结果进屋后,他哭得一塌糊涂却一身整齐,而那个采女被他揍得鼻青脸肿蹲在床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个时候大家总担心他不接受启蒙,日后成亲不知如何应对新娘子。
现在看来,都是瞎担心了。苻宥心想,终于长大了,不容易啊,心头盘算着该如何同父皇提这事情,哪家的姑娘合适他这个性格。
苻翎浑然不知苻宥已经在替他操心后半生的幸福了,洋洋得意自己身上的酒味被完美掩饰。“七哥,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苻宥这才回了神,指头敲了敲藤椅的把柄。“你前几日说长安坊间传闻难听,让我告诉父皇。结果父皇便将此事交于我查,然后,今日早晨我又被父皇唤去宣室殿了。”
难道是和昨夜有关?
昨夜父皇突然就来了紫宫,虽然很快就走了,但是后来他看到慕容沅阴晴不定的脸,定是昨夜宫里出了什么事。
苻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还有,在外头随随便便亮我的腰牌,当你七哥的事还不够多?”
“所以才亮你的腰牌啊。”苻翎无辜地摊手。他手下才多少人,而七哥手下又有多少人。他知道利害,便亮了七哥的腰牌,反正他手下多,仇人也多,七哥这些年也练出了一身本事,小小几个毛贼不在话下。
苻宥无奈。“是啊,坑你哥坑得理直气壮,也就是你了。你知道吗?这几日我还没查到有用的线索,昨夜未央宫刺客来袭,在宣室殿行刺父皇。父皇非说长安坊间的传闻和刺客是同伙,便将这两件事合成一件事,交于我查了。”他指了指头上的一根白发,然后道。
“若是你七哥命大,应该在头发花白之前查得出来吧……”
原来父皇是担忧慕容沅出事才急急去了紫宫。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十三弟啊……”苻宥一把扯住苻翎的袖子,语重心长地对他讲。“你以后能不能少坑我?”
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明明不是他该管的事,却被逼着管。
父皇风不风流,关他什么事啊,为什么这等无聊的事,却要他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