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众神的宴会（2 / 2）

赫尔墨斯突然高兴起来，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他折了一枝月桂树的枝桠，用他的信使手杖，使其化作一个弹弓，对于这些精巧小器，赫尔墨斯向来得心应手。他弯腰捡了几个石子，然后可怜巴巴地望向忒提丝。

赫尔墨斯低声开口：“忒提丝……”

“免谈。”忒提丝转身就走。这些小恶作剧，她并不是没有做过，也觉得无伤大雅，开始如今做客，又没有亲人在旁，自然要把脾性收敛一些，免得交恶。

赫尔墨斯拉住了她的袖子，不死心地开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神侍，我又没有要你把爱神维纳斯推到我的怀里，只要你不用神力，肯定不会有神追究的。”他继续絮絮叨叨：“你就当在海里和一条小鱼玩儿，准头好一定不会出岔子。”

很少有人可以拒绝赫尔墨斯的请求。赫尔墨斯选了一个好位置，万事俱备。忒提丝微闭了一只眼睛，将小石子轻巧地弹出，她瞄准了那个侍女的小腿，以求既满足赫尔墨斯的请求，又不使其受伤。

如果这只是如往常一样的恶作剧，忒提丝不会失手。但是此举被不和女神厄里斯尽收眼底，平静的奥林匹斯山，平静无波的宴会，她已经无聊许久。她悄悄用神力改变了石子的走向，美神维纳斯不偏不倚撞进了赫尔墨斯的怀抱。

忒提丝惊了一瞬，立刻把弹弓恢复如初，手里拿着月桂树枝，缓缓离开此地，却不巧正来到了宙斯的身旁。她看着手头的树枝有些为难，奥林匹斯山的月桂不会自然产生枯枝败叶，那一头维纳斯已经不管不顾地闹起来，忒提丝吓地把树枝丢进了宙斯的兜帽。

宙斯微微动了动，换了坐姿，仿佛是被眼前的争吵吸引了注意。

当维纳斯落入他的怀抱时，当那一头金发触及到他的手心，赫尔墨斯觉得被打都值得了。

“啪”的一声，维纳斯的耳光打破了整个宴会的安宁，不和女神在挑起争端方面，自是个中好手。

维纳斯本就自诩美貌，目无下尘。

赫尔墨斯不死心地争辩道：“美丽的维纳斯，明明是我及时接住了站立不稳的你，你怎么反倒恩将仇报？我让你在众神面前不至于出丑，只得到了一耳光的奖励，但是如果这是靠近美丽必须要付出的报酬，那么我甘之如饴。”

维纳斯厌恶道：“狡诈的赫尔墨斯，你惯是诡计多端，定然是你让我摔倒，好让你做这无耻的好人。”

众神议论纷纷，维纳斯说的一点不错，忒提丝躲在父神的座位之后，捏了一把冷汗。

维纳斯在地上找寻一阵，翻到了让她跌倒的罪魁祸首，赫尔墨斯立在原地，脸色尴尬。

维纳斯上前，向父神陈言，咄咄逼人：“最为明察秋毫的父神宙斯，自赫尔墨斯站在我身边起，我就察觉了他的不怀好意。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并没有下手的机会，在场的定然有赫尔墨斯的同谋，希望最为公正的父神宙斯彻查此事。”

忒提丝暗自腹诽，没想到赫尔墨斯是如此的“花名远播”，她轻叹一口气。没想到父神宙斯却突然转过身来，这样与父神宙斯近距离的对望，还是头一次。忒提丝看到宙斯那洞察一切的眼神，有些心慌。

宙斯不紧不慢地开口，眼神未曾有丝毫移开：“远道而来的客人忒提丝，很遗憾奥林匹斯山这场闹剧影响了你的心情，希望你不要怀疑我们的待客之道。”宙斯不仅眼神没有丝毫的歉意，客套话也不是出自真心，却真真实实引来了赫拉的嫉恨。

忒提丝有些感谢赫尔墨斯此刻的仗义，他高声道：“没有别人，这件事是我做的。”

忒提丝松了一口气，回应宙斯的客套道：“这次宴会多亏赫拉细心周全，我虽为远客，也能感到天后与父神之间的情谊。”

宙斯不可置否。

不和女神不甘寂寞道：“之前忒提丝与赫尔墨斯一直站在一起，似乎是在密谋些什么。”

维纳斯怨毒的眼神一下子落到忒提丝身上。

宙斯笑道：“厄里斯，你向来喜欢制造事端，如今竟敢在我们尊贵的客人面前造次。我相信忒提丝是清清白白的，品行出众的忒提丝，你不妨说说你和赫尔墨斯闲谈了些什么，以证清白。”宙斯把“品行出众”说的格外重些，似乎在强调些什么。

一直留意忒提丝的波塞冬前来解围道：“赫尔墨斯和忒提丝打赌谁能打中前面那棵树上的白花，是厄里斯改变了石子的方向。”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也确有神见到波塞冬曾在两人之间停留。

忒提丝感激地看了一眼波塞冬。

厄里斯还想说些什么，宙斯不耐地打断她：“厄里斯不要再对客人不敬，往后的重大宴会，你将不再被邀请。”

众神谨遵父神英明的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