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乡是过年的驿站（2 / 2）

乐生点点头，脸有些烫，此时此刻，他几乎和傅柳歌贴在了一起，好像是一个不需要伸手的拥抱一般。

乐生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路程不远，他们不久后就下了车。

傅柳歌下车后先是打量了一番四周，山清水秀，房屋不多，家家有独立院落，错落在山水田园间，远近田间陌上的行人步履从容，全不似城里人来去匆匆。阳光漫布在收割过的稻田里，明亮温暖，引诱得人想冲过去在那里边撒丫子跑。

“这可比那些农家乐看着有意思多了。”傅柳歌眼里眉间带着笑意，很是开心地说道。

乐生则应和道:“这是原汁原味的农家啊。”

“天气这么好，正好去采风，恰好我也带了相机来。”

“先回家去放行李吃午饭吧，赶了一路车了，也饿了吧？累不？”

“饿是有些饿，累倒是不累。”

……两人边说边走，傅柳歌还时不时地打量着四周，不过他们还没说几句话便到了乐生家门口。他们家的院子靠着一条小山脉，前方不远处便是来时的马路，马路对面有条河，靠山面河，景色极好。一圈矮灌木围成的篱笆圈出一个院落来，院子里种了些花草，搭了个瓜架。不过，这时候的花草和瓜蔓几乎都是枯萎衰败的样子，但因主人收拾得干净整齐，倒也不显破落，老猫窝在瓜架上晒太阳，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它睁开了眼，乐生介绍道:“这是我们村的阿黄，吃百家饭长大的，这几天我回来了，阿婆想着法儿做好吃的，它就爱窝在这儿等着蹭吃呢！它年纪不比我小多少，猫本来就懒，老了就更懒了。”乐生说这话时，全无讨厌的意思，反倒是透着一股浓浓的亲昵。

傅柳歌笑笑，“很可爱的老猫。”看着这慵懒的胖胖的一坨把自己摊晒在阳光下，如此舒适，谁又舍得不千方百计呵护着它的这份享受呢？

傅柳歌心里喜欢，便跟人打招呼似的朝老猫挥手，老猫看了他一眼，“喵”了一声便又闭了眼。

老猫身后便是乐生家的房子，乌瓦白墙，和村子里其他的房子差不多。走进去，里面干干净净，除了摆设简单些，又多了几样乡村才有的如瓜瓢、簸箕等物什外，其实和城里的房子也没有太多不同。

灶房里，阿婆听得动静，走出来，看见乐生把人接来了，是个高高大大、十分俊朗的小伙子，便高兴地笑道:“是傅同学吧，快坐，让乐生给你收拾下行李，阿婆去端茶来!”

傅柳歌笑着唤了这位慈祥的老人家一声“阿婆”，又道:“您老不用客气，先坐着歇会儿吧。这是我爷爷让我带给您的一点心意。”说着便将手里的两个礼盒递了过去。

“这——很贵吧？人来了就好，这么贵重的东西，叫我老婆子怎么好意思收!”

“我爷爷说不能亲自来看望您，很过意不去，这个不贵重，就是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傅柳歌说得诚恳。

阿婆闻言笑着道了谢，把东西收下了。却也没再歇息，给傅柳歌倒了茶水之后，自己又去灶房里忙活了。

乐生则把傅柳歌带到了自己房间里。

乐生的房间不算小，摆设不多，看着倒也宽敞。

“家里一直没什么客人，客房做了杂物间，阿婆的旧织布机和缝纫机什么的都摆在里边了，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这两天晚上你和我睡，床不大，不过我睡相还可以。”

“这床宽度够了，咱都不胖。”

“睡是应该睡得下，就是可能会稍微有点挤。”

“大冬天晚上冷，稍微挤挤暖和些倒更好。”

乐生笑笑，“那你自己收拾下，我去帮阿婆摆碗筷，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吃饭时，傅柳歌尝着满桌菜色赞不绝口:“好吃!乐生当您孙子真是有福气!”

阿婆之前便听说了傅柳歌，知道他对自己孙子颇多照顾，乐生说他要来家里过年时，她又开心又激动，铆足了劲儿地准备着，这一桌饭菜，一般人来，是不容易吃到的。见傅柳歌喜欢，阿婆更是笑着不断给他夹菜，乐生也完全不会因为阿婆一时冷落了自己而气闷，见傅柳歌是真的吃得香，他也觉得开心不已。

“乐生在学校里受你照顾不少，我们乡下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一些城里不那么容易吃到的土特产，你喜欢吃就多吃些。”

傅柳歌咽下口里的饭菜，笑着回道:“阿婆，这一桌，城里花再多钱也吃不到。而且，我和乐生是同学，本就应该相互帮助，您别客气。”

“好好好，不客气，你也别客气，自己吃，多吃些!”说着又给傅柳歌勺了一勺地木耳干炒肉末，也给乐生夹了一筷子什锦菜。

乐生和傅柳歌对视一眼，都笑着低头吃饭。饭桌旁边，老猫也将大脸埋在海碗中哼哧哼哧进食得不亦乐乎。

一餐饭，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