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是你爸爸（2 / 2）

张子齐好奇地往房间里走了几步，忽然从余光中瞥见一个蜷缩在衣橱后面的矮小身影。

男孩双手环抱着膝盖，肢体僵硬得宛如一个木偶，唯有一对乌黑空洞的眼眸在随着张子齐的移动而灵活转动。

看清男孩的脸后，张子齐着实愣了愣，因为这孩子的五官和程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假如他能提早二十年遇到程敏，那么当时只有九岁的小程敏应该就是男孩这幅模样。

“你是谁？”男孩突然开口了，声音清冷得简直不像是个孩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听见男孩的问话，张子齐安静地皱起了眉头，一脸为难。他实际上只是个被小妖精坑过来的无辜路人而已，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男孩的问题。

“这个男孩就是我们的第一个治疗对象啦。你初来乍到还不熟悉环境，所以我会教你怎么和治疗对象交谈，你跟着念就可以了。”小妖精的声音适时地在他脑内响起。

听到小妖精的声音，张子齐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糟糕。他强忍下把小妖精大骂一顿的冲动，最终还是选择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张子齐知道仅靠自己是无法回家的，既然都已经被小妖精坑到这里来了，那他也只有妥协。病人是无辜的，他决定等治好男孩的恋物癖后再去找小妖精算总账。该打该骂，一个都不能少。

男孩身材矮小，瘦骨嶙峋，穿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打着许多颜色奇葩的补丁。除此之外，男孩的表情也是十分阴郁，他时常会望着某处发呆，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正常。

见状，张子齐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阵阵地抽痛。男孩实在和程敏太像了，看到对方过得如此悲惨，他忍不住心疼。

小妖精开始教他念准备好的台词，张子齐聚精会神地记着，并一字不差地转述给男孩听，用的是他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你就是李韫吧？我看过你的档案和视频，感觉挺喜欢你的。等办完领养手续，你就可以跟我回家了。从今往后，你不用再挨饿，不用再被别人欺负，我会尽我所能地照顾你。”

“记住，我叫张子齐，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了。”说到最后一句台词，张子齐有些尴尬地压下了嗓音，因为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人。

但李韫还是个孩子，自然听不出这句话还有引申义。他只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孤儿院的生活了，于是眼里瞬间就焕发出了光彩。

男孩害羞又胆怯地瞄了眼张子齐的脸，耳根迅速发红。他低下头，软软地叫了一声“爸爸”，然后便主动走上来牵住张子齐的手，把男人的大拇指放在手心里牢牢地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