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或许在他内心曾经期盼过那位青年是死神派来的使者，将要降不幸于他。

“果然还是太天真的......”他喃喃道，踩上了白雪铺就的道路。

在家里简单的洗了个澡后，拉斐尔来到了教会监狱。

虽然亚瑟没有明说，但最后看向他的眼神却暗示着希望它能去调查一番，不要太显眼，在不惹恼雷顿的范围内。

教会监狱设立在王城内部，规模较其他机构的监狱都要小，但更为隐秘。里面关押的大多是被大圣堂打上“异端”名号的人。传播异教的传教士、疑似恶魔附身的疯癫女人，以及人数颇多、真假不明的疑似修习巫术的人。

监狱的看守认识拉斐尔，听闻来意后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虽然雷顿神父是说了不能让其他人见，但是辛捷斯特神父又不算别人是吧？”看守走在前面带路，笑嘻嘻的说。他是个前不久刚进武装教会的小伙子，今年刚满十六，个子却已经窜的老高。因为头脑不太灵光不擅长调查事情，在外勤组又毛手毛脚犯了好几次错误，便被派来看守监狱。

“这可不行。”拉斐尔道，“即便是自己熟悉的人也应当向上级报告，否则要是出了纰漏担责的可就是你了。”

他即便训人语气也是温和的，让人生不起反感的心。看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嗯嗯，我知道了，我待会向雷顿神父报告。”

监狱内部很安静，没有哭天喊地的叫冤声也没有污秽不堪的骂人话，牢房隐匿在火把照不到的角落里，时常能看到里面透露出来的两点窥视的瞳光。

走到走廊深处的一扇铁门前，看守向拉斐尔指示了一旁一间有着桌椅的房间：“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向上面报告一下。”

“麻烦你了。”拉斐尔回以微笑。

看守拿出钥匙进入了那扇铁门。拉斐尔将公文包放在桌上，环视了一圈四周。

“拉斐尔......”

拉斐尔一愣。在走廊处传来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拉斐尔......”

那声音苍老而又飘忽，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一只老鼠贴着墙角在他面前溜过。

“拉斐尔......”

他在一间牢房前停驻，隔着锈迹斑斑的铁栏，看见从牢房深处的阴暗里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对方衣衫褴褛，浑浊的双眼像在盯着拉斐尔，又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是您在叫我吗？”拉斐尔温和道。

“拉斐尔......啊啊......拉斐尔.....”老妇人伸出哆哆嗦嗦的双手握住铁栏，牙齿不齐的嘴里发出含糊的话语，“你是......你是拉斐尔吗？”

“我就是。”

老妇人皱了皱眉，露出怀疑的神色，把脸用力贴近栏杆，脸上的褶皱被一点点扯平，然后突兀的爆发出一声怒吼：“撒谎者！！！”

拉斐尔被她的气势一惊，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你是谁！！？？你不是拉斐尔！魔鬼！！你怎么胆敢冒充伊甸园的守护者！撒谎者！骗子！下地狱去吧！”

歇斯底里的咆哮回荡在监狱走廊的每一个角度，没有一个人回应，但拉斐尔忽然觉得心慌气短起来，那些沉重的词语一个个砸在他的心口，好像他真的就是语句里那罪大恶极的恶人。

肩膀忽然被人按住，拉斐尔周身一悚，看见是一个看守装扮的人。

“吼什么吼！”来人气势汹汹，老妇人一看见他就像见着了猫般的老鼠，一下子便蔫了，灰溜溜的躲进了黑暗。

“真不好意思神父大人，这里的犯人时常有失心疯的情况。”

拉斐尔还沉浸在刚才的谩骂中没有回过神，有些恍神的点了点头。

“不是有个人替您带路吗？他人呢？”

“......去向上面报告去了。”

“原来是这样！”对方恍然大悟，“那您在那个房间等着便是了，等下我给您倒杯水。”

喝了水，拉斐尔才渐渐回过神来，刚想向对方询问一下牢房里面那位老妇人的事，回头一看对方已经不见了人影。

正在这时铁门打开了，之前领路的看守向着拉斐尔方向点了点头：“上面同意了，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