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钟扶风小声道,“秦慕匀惹了祸,他开了杀戒。”
此时场上已经毫无比武秩序,发难的正是炎白,他已经祭出灵器,一簇金色火焰裹挟着凌厉刀锋,直接对准钟岩。
钟子渊上前阻拦,“杀戒?杀了何人?”
钟扶风也挺身挡在炎白和钟岩之间,简短说道,“不是杀了一个人,是屠了一个村。”
那个被屠的村子在西杭山边上,正是受炎氏一族庇护。
想起秦慕匀平日伶俐的身影,钟子渊十分震惊,然玄门世家弟子大开杀戒,杀的还是活人,曝光于众家族齐聚的琉璃宴上,钟智文再是镇定,脸色也变得难看。
炎白刚得知杀人者秦慕匀是受教于钟岩,所以立刻讨要说法。
池行潜对此行为嗤之以鼻,炎白不过是不敢将刀对准钟家家主,所以退而求其次,想找个软柿子。
消息是从万壁山下的镇子传来的,池行潜挑眉,想来自己在那隔壁的小村子住了很久,颇有些感慨。
镇上的人来到钟家弟子常来采购物品的店内,抓住小辈们一通形容,“作孽啦作孽啦,就是之前被你们收走的那个秦慕匀,他杀了一个村的人呐,哎哟哟,好惨好惨。”
小辈们听完后冲回钟府,仓惶的报告了此事。
所以,这是一个并未求证过的事情。
但谁都知道,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寻衅滋事总不见得非要找个完美的理由。
家主炎煜上前挑开炎白的刀,上挑的眉角看不出严肃,依旧带着笑意,“ 此事,且看钟前辈如何处置。”
钟智文脸色缓和了一点,随手点了几人,论稳重,钟礼华再合适不过,由他带着钟子渊和钟扶风几人前去看看究竟。
钟岩自请前往,钟智文应允。
事不宜迟,他们得跟着炎氏一族的人立刻下山。
破天荒的,从无错漏的琉璃宴,在钟府开了一道敞亮的天窗,只进行了半天就夭折了。
钟智文脸色铁青得仿佛要祭天。
一路上,炎氏一族和钟氏一族相距甚远,就怕再走近一点就得动手。
他们到了西杭山边上的村子,谷禾村。
钟扶风觉得仿佛又被鬼王设下结界似的,寒鸦在空中乱飞乱叫,真是毛骨悚然。
谷禾村从前应该土地肥沃,粮食充足,按理说背靠青山,除了日照有些影响,植物不该长成眼前这种枯瘦的样子。
这里的草、农作物、包括树干,都像是人垂死之前将手臂伸向青天渴求救赎。
再往前走,咯吱一声,炎氏一族的弟子低头看自己踩到了什么物什,赫然吓了自己一跳。
人的尸体隐没在枯草间。
放低视线往前看,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铺得满满的,都是尸体。
青壮年,老叟孩童,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触目惊心。
此时天渐渐黑了,这地方在人多的时候都显得荒凉,此刻满地死尸不可随意挪动,格外地让人发憷。
钟礼华设下结界,将尸体保护免受风吹雨淋,然后走到一处草屋前,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对着死尸说了句得罪,就准备将就着先过一晚,只派一个门生先回去向家主禀报情况,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夜里,油灯点了起来,光晕昏黄,两家弟子分房休息,几人默然无声。
池行潜将水囊递给一直沉默的钟子渊,他接过抿了一小口。
涂钧邻的事还梗在胸口,如今秦慕匀又闯下如此祸端,令他心事重重。
突然,窗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立刻警惕。
钟礼华抽出佩剑,一道青白色的光把室内照得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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