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小练。”邱月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和小荀要好好的过一辈子。”
贝达练洗完最后一只碗,放到碗架上,发出“叮”一声脆响。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洗手,擦干,转身出门。
“我们会的,妈妈。”他走过身旁时,邱月听到。
荀落霁那边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他父母是普通白领,思想停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尤其是他爸,一口咬定同性恋就是有病。打电话时就气得疯狂飙脏话,见了面更是二话不说把人撵出家门,在门内大声说着老死不相往来。
也不是猜不到。荀落霁眼眸低垂,靠在贝达练怀里。为了身体考虑,贝达练不让他抽烟,只能叼着棒棒糖出神。
老实说他爸没打死他们都算好的。他闭上眼睛,回想着童年的一幕幕。他出生时父母忙着打工赚钱,没空带他,就丢给刚失去丈夫没多久的奶奶。
奶奶慈眉善目,为人温和慈蔼,把小荀落霁当做心里一块宝疼着。她信佛,每月总是要千里迢迢跑到城里拜菩萨。
有一次,她一个没注意踩空一级台阶,摔断了腿,住了三个月的院。三个月后,老人家颤颤巍巍地回到家,就看到桌上摆着一座佛龛,里头是观世音菩萨塑像,全是由木头做的。那是她的小孙儿每天给木工店打白工做出来的。
那座佛龛,是一切的开始。
一开始荀落霁只是想做出寺庙的模型,让奶奶不用奔波。后来,他在四处奔波观察中被建筑之美深深吸引。
佛龛随奶奶一起下葬,后来做的佛塔一直放在床前柜子上,直到事情发生,被扔进垃圾桶。
贝达练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虽说两人离家多年,但谁不想得到至亲之人的认可与祝福呢?他像撸猫一样一下一下抚摸着爱人的头发,拥他入眠。
就这样又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每逢节日荀落霁都会给父母发去问候短信,永远石沉海底。直到那一年春节,他收到了母亲隐晦的表示,希望回家吃饭一聚。贝达练怕打扰他们,主动提出留在自己父母家过年,下次再去拜访。
于是荀落霁孤身一人踏上回家的路。
开门的是母亲,眼眶红红的,含着泪拉人进门,抱着他痛苦。父亲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到底没打人,一直坐在椅子上看一张拿倒了的报纸。
零点钟声响起,新的一年正式来临。
荀落霁把心一横,跪在二老跟前,求他们成全。
不知跪了多久,膝盖痛到麻木,他听见父亲重重一声“哼”:“一个两个都来这招,真他妈般配。”
看着一旁垂泪的母亲,他顿时醒悟。贝达练有几天不让他一起洗澡,不在他面前脱衣服,睡觉前一定要先关灯。
他问过一次被敷衍过去后就不再提起,却没想到是那人背着自己来这跪着受气!
荀落霁顾不上别的,飙着车连夜赶回家,开门的动静把快睡着的贝达练吓一大跳。他随手把鞋子一扔,大步走进卧室,二话不说撩起睡裤松垮的裤管,膝盖处果然是一片紫青。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糟践自己!
荀落霁俯**,唇瓣轻轻地蹭过那些淤血的皮肉,尝到潮湿的苦味。
贝达练感觉到膝盖间一片湿润,一把把人拉起,揽到怀里,脸贴脸,夹着未干的泪痕,轻声安慰:“没事的,我做了护膝,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疼的。哥,你别哭了,哭得我心疼。”
荀落霁的嗓音染着哭腔:“这三年,你去了多少次?”
贝达练没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易大法学系硕士毕业的高材生此时竟成了个哑巴。
荀落霁哭够了,埋在爱人怀里不抬头,声音闷闷的:“我爱你,小练。”
他的爱人终于放下心来,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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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掉落,祝大家元宵快乐,团团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