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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了一半的秋衣一看就是为他准备的,架子上的香料应该是她提过的特地为他调配的助眠香,还有床上的那个绣花枕头,里面装着的都是他给她寻来的枕芯。
枕面倒是时常在换,可是这内芯是从来都没有变过。因为里面装着的是决明子,其种子坚硬,和那些软绵绵的棉芯给人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杨易之甚至不用拆开枕面,就可以轻易地感觉出它的与众不同。
……
每找出一样承载着彼此之间的记忆的“宝物”,杨易之就会极为珍惜地退出这个房间,等到这份回忆支撑着他过完一段振奋的时间以后,他才会重新回到这里来。
在外人看来,他们的二爷是过得越来越好,慢慢地把人放下了。殊不知他却独自一人,在这份承载着回忆的漩涡中越陷越深了。
只是他拖延得再久,寻找的间隙越长,也抵不住少女的闺房只有这么大点的面积,里面装着的东西到底有限。很快,他就把那些“宝物”全都搜罗完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杨易之也知道该怎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他没有试图到别的地方去寻找回忆,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时兰屋子里的其它物品上。
桌子上的青瓷茶具是她用过的,篮子里放着的红线曾经被她绞下一截,系在湖边的芦苇杆上。
对了,妆奁中的发梳上可能还会缠绕有她落下的秀发!
杨易之想起他曾听过的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虽然这句话用在他们两个身上,可能有点不大合适,不过现在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了。只要他偷偷的,就当是满足他自己的一个念想,不让别人知道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心中的想法尚还不确切,杨易之的身体却极为自觉地将手伸向了放置在梳妆台上的妆奁,梳子的话,应该是在最上层?
他满怀期待地拉开妆奁上小小的抽屉,却没见着什么发梳,里面只有厚厚的一叠被折成两折的银票。
杨易之期待的神情顿时一僵,他伸手,极快地将小抽屉里的那一小叠银票抽了出来。银票的面额有大有小,他大致地清算了一下之前他给时兰花用的那些银两。
若是扣掉家里的开销的话,剩下来的银子可能就都在这里面了。不仅仅是这些而已,他反应极快把妆奁上所有的小抽屉都拉了出来。
填满了大半个格子的碎银子,他给时兰新买的首饰,和琼花簪一起赎回来的玉镯和发簪,全部都在里面。
时兰她,一样值钱的物件都未曾带走。人生地不熟,身上还没有银钱傍身,不要说受到欺负就回来了,她可能连遣人给他送求救信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如果时兰在蓟州被人欺负了……
——杨易之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各种糟糕的场景,比如说那个老大不小的薛舅舅可能已经娶了亲,只等着时兰一过去,就让她给他们家做免费的丫鬟使,不给饭吃、天天做粗活,可能还要挨打挨骂?
更糟糕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杨易之完全不敢想下去。她离开他有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
刻意模糊了这其中的时间界限的杨易之恨不得打死当初那个一心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不敢面对现实的自己。
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时兰应该早就到蓟州了吧?为什么她一直没给自己寄平安信?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焦心!
什么放下?什么不去打扰?
杨易之通通忘在了脑后,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到蓟州去!他要马上出现在她的身边,他要马上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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