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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者的面子能不给吗?只好在多委屈自己一点,装作这小子的师弟喽。
容父就很愕然,他以为刚刚臭小子说年前这个姑娘的年纪比他还小的话,是他嘴贫,特地用来怼他的。
哪知道人家姑娘现在竟然也这么说了,他是不觉得这两个小家伙说的是真的了,只是认为小姑娘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提前跟这小子窜好了口供。
只是编瞎话,也不能编得这么离谱啊。不说这小姑娘比他儿子高出了多少的个头,单说她这张脸,虽然是绝对的青春貌美,但也绝称不上“稚嫩”二字了。
他儿子如今已经十二岁半了,还喊他师兄,难道这姑娘才十一岁?
荒谬!
还师伯闭关?还师父嘱咐她照顾好他儿子?谁不知道青阳门只收男弟子,她一个小姑娘……唉,这谎话说得这么不专业。
他到底是要做个亲切开明的长辈,装作没看出不对的样子,不拆穿好呢?还是做个严厉的父亲,揍这臭小子一顿,让他知道伙同别人欺骗自己的老父亲的下场呢?
眼看着容父的神色越发纠结了,时兰决定自己还是不要等他质问,自个儿来把这出戏唱歌去好了。
于是她做出一副才发现自己此刻的装扮不妥的样子,冲容父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啊,这是我的个人爱好。因为在门内的时候,师父不允许我这么装扮,所以趁着这次能够跟着容十一一起出门的机会,我就放纵了一下自己。
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出现在了伯父的面前,时兰真是失礼了。”
说罢,她摇身一变,大概到容父那么高的高度瞬间就缩了下去,变得跟只到容父腰间的石栅栏一般高。
那艳到了极点的外貌突然就多了一丝英气,“伯父,安好。时兰方才失礼了,还望伯父莫怪。”连那勾着糖丝的声音都变得雌雄莫辨了起来。
做戏做全套,时兰还特地给自己变了一身跟小修士身上一样的灰扑扑的袍子。
容父就很没有辜负时兰付出的努力,他一脸精神恍惚的样子,“不怪不怪。”
与此同时,容父心中不由对青阳门这个门派升起了一丝淡淡的钦佩之情,虽然他也说不清此刻他到底在佩服人家什么。
在这样纯粹的钦佩之情中,那一声微弱的世界观崩塌的声响好像都变得不是很明显了呢。
“来来来,你先进来喝口饭吧,我去做点水来招待你。那个十一啊,快来招待一下你师弟。”容父说着语序错乱的话,满脸“原来有了灵力还可以这么玩”的表情进了屋,路过十一的时候,还不忘给他递了一个“儿子,你辛苦了”的眼神。
容十一倒是一脸淡定的样子,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时兰知道,他应该是反应太慢,所以还没开始震惊。
果然,容父的身影才消失在房屋后,容十一就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你,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时兰顶着男性化的驱壳,给小修士飞了一个媚眼,“就生理上来说,我是雌性狐狸。但是就相貌方面来说,真正的美貌都是雌雄同体的。”
容十一不是很懂这个梗,但是大概是被时兰的话影响到了,他竟真的生出了一种面前之人十分美貌的感觉。
要知道,之前大家的的脸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模子的,不是认不出谁是谁,只是分辨不出大众意义上的美丑来。
对他来说,大家的长相就是用同一个模子,揉出高矮胖瘦、大小黑白来。可以区分出大家不同,却判断不出其中的美丑。
可是现在……
“行了,别发愣了。快领我喝口水去,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这下总算能吃顿好的了。就是不知道伯父的手艺怎么样?”
时兰往大水缸里舀出一瓢水,这个时代人们不讲究什么水要烧开了才能喝,她又是个妖精,不怕拉肚子,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只是这水刚送入口,她还没有品出古代的山泉水是不是真的要甜一些,身旁传来的一声尖叫就吓得她险些把这一口水喷了出来。
“爹!”容小修士凄厉地喊出声,“你可千万别进厨房!”
说着,大概也知道现在说这个怕是来不及了,赶紧又嘱咐了一句,“您可千万别下厨啊!!!”
说完,连时兰这个客人都不管了。刚刚的震撼什么的,也全都忘了。兔子似的,往厨房里窜了过去。
时兰就很好奇,他还背着那个包袱没放下呢,比起刚进门的时候,敏捷度却不知道往上提了多少倍。容父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食物,竟然叫他比见了亲爹还激动。
这个答案,时兰很快就知道了。
十一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等他进了厨房之后,他爹已经在里面了。不仅如此,连菜都炒好一盘了。还有一旁的土豆,也已经切好了丝儿。他近乎绝望地接手了剩下来的工作,然后端出了连同他爹的成果在内的两荤两素一汤。
时兰就看,饭桌上的五盘菜,有一道荤菜做得相当好看,就像是精修出的照骗似的。
还有一道酸辣土豆丝,虽然色泽还算不上完美,不过那丝儿切得薄厚均匀,粗细等同。就算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强迫症,也不能说出半分不好来。相反,他在心理上一定能等到无上的满足。
剩下的一荤一素一汤嘛,只能勉强地夸一句,一看就能让人想起家的味道。
这个时候,原本十分热情、开朗、好客的容父十分严肃地坐在一旁,盯着那卖相明显不如前两者的三道菜一言不发。
作为家里的主人之一,另一位主人的儿子,时兰的小师兄——容十一小修士,特别自觉地去给他们盛饭去了。
两只手是端不过来三碗饭的,十一小修士又十分倔强地拒绝了时兰的帮助。时兰只好看着他特别贤惠地来回跑了两趟。
第一碗饭自然是长辈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十一小修士放碗的时候好像十分不客气。
不像是在面对父亲,倒像是在对待一个有事儿没事儿老来自个儿家蹭饭的泼皮无赖似的。时兰都能听见那碗放下的时候,传出的,一声十分响亮的、碗与木桌碰撞的声音。
然后是他们两个人的米饭,这回小修士的态度就温柔多了,他轻轻地把碗放下,筷子什么的都是之前就分好了的。
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开饭了。
这时候,还是容父的动作最好,他一筷子就夹向早就瞄准的咕噜肉。然后就被早有准备的十一,一筷子拍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两个人竟然没有在饭桌上用筷子打起来。那个一看就十分豪迈的男人,此刻像个小媳妇似的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里。
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紧盯着那道他早就看好的咕噜肉,看起来就更像是一个饭桌上不讲规矩先动筷,然后被丈夫一把拍回去的小媳妇了。
冷漠的“丈夫”看都不看“小媳妇”一眼,只转头向时兰介绍道,“这里有五道菜,这道和这道是我爹做的。”
他指向那盘“照骗”,还有那道酸辣土豆丝。
“土豆我只是切了个丝儿。”容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哦,所以这句话,跟我刚刚说的那句有什么区别吗?”就以你那神奇的体质而言?
“小媳妇”又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
说实话,以容父这般硬朗的长相真的不太适合做出这样的的姿态,时兰好像辣到眼睛般地转头看向十一。
嗯……这副秀里秀气的样子,正好适合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