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迷雾（二）（2 / 2）

顾长愿狐疑的盯着他：“这可是舒砚的床，你要是再……”

边庭：“再？”

顾长愿打住了，边庭昨夜睡得酣畅，压根不知道他傲人的凶器做了什么。

“算了，睡了再说吧。”

顾长愿有口无心，边庭心里却一激灵——

睡了再说，睡了再说……

·

边庭打来午饭，顾长愿叫醒岐羽，把菜摆上桌。食堂供应得不错，番茄炒鸡蛋、土豆烧牛肉、滑炒藕片和鲫鱼豆腐汤，标准的三菜一汤。

“高叔叔到镇上给你拿了衣服，换上再吃？”顾长愿问。

岐羽睡眼迷蒙地看着包裹里的衣物，又低头看着身上的卫衣，恋恋不舍地揪着。

顾长愿笑道，“你要是喜欢，穿这身也行，”他指着包裹最上面的一件，有些难为情，“但是那个……你要穿上。”

岐羽看了一眼，脸上泛起红晕，抓了短裤，整个人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蒙成一个山包。

顾长愿看着拱起的被子，轻叹了一声，心想等回了嵘城，给这孩子买点质量好的内衣，真丝的全棉的各买几件。

岐羽再钻出来，双手空着，脸更红了，头发乱蓬蓬地遮住眼睛。顾长愿没事似的笑了笑：“来吃饭吧，听说镇上受了灾，你就先在这儿吃。”

岐羽胡乱抹了脸，眼睛死死盯着饭盒，喉咙一滚一滚的，不停咽着口水。

顾长愿：“吃吧。”

岐羽狼吞虎咽起来，弄得满嘴是油。

顾长愿抽了纸巾搁在岐羽面前，小声问边庭：“你说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边庭：“报信？”

“谁会让一个孩子来报信？何况岐羽从来不说话。”

边庭盛了鱼汤，端给顾长愿：“平头说她是趁乱跑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她自己要来报信的？” 顾长愿心不在焉地喝着汤，“这也不对，报信大可以牵着你往镇上跑啊，救灾不是争分夺秒的事情吗？可她在这里睡下了……”

动脑不是边庭的强项，顾长愿都想不通的事情，他更想不出来。

顾长愿没胃口，又问：“你觉得……舒砚猜她不想回去，是不是真的？”

边庭摇头：“不知道。”

顾长愿心里一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别想了，先吃饭吧，”边庭给顾长愿搛了一块牛肉，“你要是不放心，等雨小一点，我陪你去镇上看看。”

哐当！

一声脆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岐羽埋着头，两只筷子全掉在地上。

顾长愿朝地上看了一眼，警觉道：“小丫头，偷听我们说话了吧？”

岐羽默默盯着地面，手缩进袖子里，袖子半截空荡荡的，使她看上去更瘦小了，像一团败烂的棉絮。

顾长愿看着心疼，挨着她坐下：“没人责怪你，我们正在说你的事情，”他抽了纸巾，擦拭着岐羽的嘴角，“刚才正和你边庭哥哥说，等雨小一点就去镇上看看，你觉得呢？”

岐羽毫无反应，呆呆地坐着，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顾长愿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问了也白问，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忽然身子一沉，衣服被拽住了。

顾长愿像运动员听到枪响似的，骤然紧张起来：“怎么了？”

岐羽拽着顾长愿的衣角，呼吸变得急促，脸憋得通红。

顾长愿看着岐羽的手，直觉地认为这是岐羽传递的某种信号，反复回忆着刚才的对话。

他们刚才说什么？

舒砚猜她不想回去，是不是真的？

等雨小了去镇上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和你边庭哥哥打算去镇上……如果你想让我们去……”

岐羽拽得更紧了，几乎要把他的衣服抠烂，脸颊紧紧抽动着，连耳朵都憋红了。

许久，岐羽轻声：“嗯。”

顾长愿瞪大眼睛看向边庭。

有突破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