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2 / 2)
里面传来彦佑清澈肆意的声音。想来又是陛下的义弟,蛇仙彦佑君来拜访陛下。他近日拜访天界的次数,却是越发频繁了。
"你已经找到了一解邝露情毒的方法。"
"是。"
"我去了冥河,和泛舟妇做了交易。"
纱兰一怔,纤长的手指磨砂着托盘上莹润的青瓷,细声开了口。
“陛下,该传午膳了。”
“进来吧。”
润玉轻唤。
轻柔地推了门,纱兰将托盘放下,在二人面前布了简单的清淡小菜,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润玉想起了邝露。
明明是上神之女,十指不沾阳春水。做起服侍人的事情来,竟也是十分熟稔。
将酒也甄满温润的骨瓷杯,纱兰躬身,双手合于身前,恭敬地站在了润玉身后。
“近日,逍遥王爷的吃穿用度,可伺候得还好。”
“回陛下,尚可。”
“还需事无巨细都要悉心才是。”
“纱兰明白。”
“那便退下吧。”
“是。”
……
出了紫方云宫,得了闲。纱兰便闪身来到了霍心暂居的寝殿。
方才碎步踏入空旷的寝殿,便看见霍心一个人在跪坐于矮桌边,一边饮茶,一边搔弄着淡蓝的紫阳花。
温暖的阳光丝线打在他的脸上,雪白的肌肤恍若有光晕流动,一时间迷乱了双眼。
“哥哥,哥哥!”她行得慌忙。
“怎么了,纱兰。”他抬手小酌了一口清茶,波澜不惊。
“哥哥,天帝他,找到了医治嫂嫂情毒的方法。”
“还说,他去见了泛舟妇……”
一张圆润的脸,因为急切而飞上了一晕飞霞。
“哥哥便不着急吗”
“兰儿,你中计了。”
他浅笑,随即手指捻了那花的枝干,熏风穿堂拂过,羞涩的花瓣抖动了一下,却瞬而被森然的怨气裹住,枯萎了。
“天帝陛下,怕是早已经怀疑你了。世人都道情花之毒,无可解之法。怎会有毒无解呢只是得不到罢了。”
“杀光所有穷奇的血脉,盼那妇人自己了结自己,挖了自己的心……给你治病”
"万年前,便无人能得偿所愿。到现在,连传说都湮没在了浩荡冥河。"
"只是现在,那妇人活了千万年。趁她倦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便宜你了啊,润玉。
"兰儿,只要你一出我这寝殿,怕就要被生擒了,严刑拷打,求死不能。"
……
肆捌今日得了吩咐,扮作了普通仙侍,偷偷盯着那璇玑宫的侍女纱兰。果真如陛下所料,不时便随那侍女便来到了苏摩逍遥王爷的寝殿。
他曾一直暗中调查邝露火刑一事,却一直一无所获。
许是因为爱而不得,他对那来路诡异的逍遥王爷怀了几分闲仇暗恨,一直有所怀疑。直到那日得知伊被歹人捣乱命格,他扮作小仙侍去那人寝殿通知,方才感觉到了诡异。
他才是第一个去通知逍遥王爷的,陛下吩咐此消息绝对不要外传。那逍遥王爷明明温了酒,却是未饮。在殿门的书案边,缓慢地饮着冷掉的茶。
书案上的白瓷花瓶,洒了斑斑水珠,于清漆红木上。
似是方才便知,索性熄了温酒的火炭,将要出行,却未出门,随意坐在了距离殿门最近的书案上一般。
他便禀告了润玉。
……
异族亲王的寝殿,若非掌管吃穿用度的纱兰,肆捌是不可随意靠近的。
在殿外隐匿身形徘徊了好久,也未等到纱兰出来。却陡然听见空荡的寝殿里传来了刀兵激荡的声音。
“来人,有刺客!”
那逍遥王爷清冷邪肆的声音自内传来。
肆捌便随了依照呼唤而大批涌入宫殿的仙侍天兵们,一同闯进了寝殿。
只见逍遥王爷波罗诺霍心手执长剑,指着纱兰。
纱兰衣衫散乱,嘴角青紫,衣襟上沾染了殷红的血,一脸怨毒地望着霍心。
润玉也听闻而至。
“大胆贼人,竟然敢行刺逍遥王爷!”
“陛下,我只是想为所念之人,一报杀身之仇。”
“天帝不仁,天帝不仁……我的倚灵啊!这曾经天界的武学奇才……”她一脸怨毒地扫视着润玉和霍心,期期艾艾。
攸得自毁精元,魂飞魄散了。
不时,润玉得知。
披香殿主事的幼子倚灵,前几日,魂灯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