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和尚(2 / 2)
在一阵短暂的惊呼声中,衣轻尘竟是重拾了十年前踏雪无痕的轻功,轻灵行动于河面之上,连鬼面郎君瞧见了,也忍不住惊奇道,“怎会有这等轻功......”
巧娘蛮横且刁钻的攻势却使得他无法继续思考下去,眼前这女子也不是可随意打发之辈,几经较量,竟是能与受了内伤的自己较上个平手,幸而此时柳色青已然落水,无**纵那块破铜烂铁,否则眼下以一对多,自己可否安然离开便也是未知数了。
河水浑浊,衣轻尘于水面上难以寻得柳师父踪迹,且水流湍急如厮,人也极有可能被冲的远了,他寻了几遭,心中无法,只得潜了下去,然而河底亦是浑浊不堪,偶尔还会有木头石块被水冲来,若是躲闪不及便会受到牵连。
衣轻尘浮浮沉沉寻了几遭,心便渐渐凉了,记不清是第几次入水,这次衣轻尘的目光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不远处一个闪烁着红光的物事,他朝那处游得近了些,发觉那红光竟是一条大鱼的眼睛。
大鱼见着了衣轻尘,便似看到了食物一般,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冲了过来,衣轻尘吓得一个打挺转身,慌忙朝另一方向逃去,一面逃一面寻找着河岸所在。
那鱼追的很凶,衣轻尘便也逃得很凶,直到逃出一段距离,再回首去看时,那鱼却已不追了,只在原地绕了几圈,想要去咬衣轻尘却又不大敢靠近,只得张开嘴恐吓了几番,便丧气地离去了。
衣轻尘望了望身旁的枝丫,心中已明白了大半,这株血桃树高而茂,河工只将其中一段拖了上岸,枝丫部分却仍泡在水中,虽其上已不见桃花,却终归是镇压了那河怪十数年之物,那大鱼怕它亦是情有可原。
衣轻尘心下侥幸,抓住花枝便要沿此上岸,待靠的近了些,竟是发现那树枝中竟还缠着一人,正是柳师父。
衣轻尘将柳师父救上岸时,城门处的打斗仍在继续,衣轻尘只得将柳师父带到一块巨石后头暂且歇息,江止戈循着河岸一直找寻着衣轻尘的踪迹,很快便发现了这处,赶忙迎上前来检查柳师父的状况,“应只是呛了些水,还有脉搏。”
便又一番施救,柳师父吐了些水出来,整个人也悠悠转醒,待看清面前二人时,面上神态无甚大的转变,只右手紧紧抓着系在腰间的罗盘,二指并拢,微微一动。
虽只是个看似很不经意的动作,河神却能悉数感知,巨大的偃甲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高举起双拳,而后狠狠向鬼面郎君砸去,鬼面郎君防备不及,虽知晓躲闪,却终归还是晚了一步,这一拳中饱含摧山拆地的气力,在地面处砸出了一个深坑,气劲将鬼面郎君震彻开来。
鬼面郎君将将坠入河中,一道人影却突然出现将其救下、带至岸边。鬼面郎君的面具掉落在地,口中吐了几口鲜血,待看清来人,面上竟是有几分嫌弃,“无量和尚,你来作甚?”
被唤作无量和尚的男人身披袈裟,披头散发,手中握着串菩提佛珠,面上做慈悲状,眸中却隐着杀意,他将鬼面郎君的面具捡起,左右看了看,道了声“阿弥陀佛”,“尊上晓
得你会胡来,特令贫僧前来看着,不得已时出手相助。”
鬼面郎君捂着被震碎了几根肋骨的胸口,勉强保持着面上的笑意,不肯领情,“纵你不出手,那血桃奴家也是带的回去的。”
无量和尚也不与他多言,只抬了抬手,便有一众服饰花哨、绘着脸谱的怪人从桃林中走了出来,将重伤的鬼面郎君接过举起,反身遁了。
巧娘还欲去追,无量和尚便用禅杖于其身前一横,劝阻道,“施主,你等皆非贫僧对手,贫僧也不愿开杀戒,就此收手吧。”
巧娘举起封刀便朝禅杖狠狠砍去,然双手被气劲震得微微发麻,那和尚却纹丝未动,巧娘顷刻便知晓了实力差距,只得作罢,“你这模样算的什么和尚,助纣为虐,真替你们佛祖觉得丢脸。”
“阿弥陀佛,不过贫僧之思与施主不同,不可算作助纣为虐,贫僧无量一生度化无数,铲除业障,然其对错,便是百年后于西方净土由佛祖定夺的。”无量和尚一通辩解听得巧娘头昏脑涨,连连摆手让他住口,“所以你等来此目的是甚?”
无量和尚便也客气地答道,“尊上特让贫僧与江施主来此取那血桃,不想江施主性情暴虐,竟是给诸位带来此等麻烦,贫僧愿为那些枉死生灵超度,以此来弥补江施主的罪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