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黑泽放大声音，“请哨兵向导按照编号一对一组队，进行上机实验，我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调适机甲，二十分钟后我将统一安排上机任务。”

“是！”哨向学生们整齐地回答。

“解散！”黑泽大声喊道。

顾长书刚刚听到解散的命令，零就已经挤到了他旁边，亮出了他的编号——010A01

他想想自己的编号——020A01，无奈地说，“走吧走吧，去上机。”

还是无法直视零的眼睛。

顾长书低着头，看着零的双脚在视线里交替出现。

零的步伐依旧矫健有力，但是右脚有一点沉重，顾长书抬头想问零怎么回事，看着他的金色眼睛，一时又呆怔了。

零嘴角的笑容清浅温柔，像是初雪微霁，晨光熹微。

他笑着问顾长，你会操作机甲系统吗？”

顾长书摇头。

“没关系，我教你。”

他拉着顾长书的手从机甲腹部的入口进入，熟练地找出放在储物箱里的两套作战服，快速把其中一套穿在了自己身上。顾长书看着他的动作，也仿照着穿上作战服。

白色的作战服紧贴着身体的曲线，零强悍精壮的体魄一览无余，顾长书先是感到自惭形秽，继而转为完全的欣赏与痴迷。

顾长书听过古地球女娲抟土造人的故事，零就像是女娲经过精密计算后细心捏造的艺术品，无论是五官还是体魄都体现着完美的黄金分割，根本不像是人可以自然长出的样子。

太过完美。

完美得夺人心魄。

顾长书看着零在狭小的驾驶舱中弯腰调适键位，紧张的大腿肌肉和强硬的腰腹连成一线，顾长书感到缺氧，继而是血管被极速冲击而不断扩张，红晕一点点染上脸颊。

扑通、扑通……

顾长书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手腾出空来擦头上的汗，他把视线转向周围，不去关注零，“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没有，这些东西我经常在实验室接触，已经很熟悉了。”零调出设定界面，将键位调整成自己习惯使用的模式，他回头看见顾长书面红耳赤，汗流不止。

顾长书感到有些尴尬，主动笑着说：“驾驶舱太封闭了，有点热，哈哈。”

零欲言又止，放下手中的工作向顾长书走来，喉结上下滚动，顾长书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渐渐逼近，眨了眨汗湿的眼睫。

哐当——

零被机甲内部的缆线绊倒在地，顾长书两步冲上去扶住他的左手大臂，不料却换来零一声痛呼。

尽管是微弱的气声，顾长书还是听到了零的呻吟，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零头上便布满冷汗，他翕动着苍白的唇说：“没事，我自己站起来。”

顾长书只好放手，看着零扶着驾驶座的靠背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刻意避开右脚坐到椅子上。

顾长书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你是不是受伤了？”

零闻言抬眼看他，笑着说：“哪有？别担心。”

明明嘴上没有一丝血色，还笑着逞强。顾长书乘零不注意，蹲下去掀起他右脚的裤子，作战服里是七军的常服，常服里面是一层生物胶，粘合着一道长约十五厘米的纵向刀口。

顾长书责备地看着零，“受了伤就别逞强，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零闻言乖乖点点头，把左手伸出来。

顾长书想从手腕处把袖子折上去看他大臂的伤，无奈作战服太紧，只好先解开零上半身的衣服。

作战服里面还有常服，顾长书感觉此刻的自己像是一个强迫清纯学生脱衣服的变态，下不了手，他别开眼下令：“你自己解。”

零单手解下一排纽扣，把衣服往下拽，露出筋肉结实的上半身。

顾长书看着他赤裸在外的小麦色肌肤和棱角分明的胸肌、手臂肌肉，感觉自己更像变态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零不仅是左手大臂有一条纵向长刀口，前胸和后背也布满了长短不一的伤痕，中间夹杂着大大小小的针眼。

伤痕都被生物胶粘着，没有露出狰狞的深度。

只是那伤太多太密集，暗红血痂密密麻麻分布在零的身体上。

零坐了一会，很快就恢复元气，他把手轻轻覆在顾长书的手上，安慰他：“只是看着可怕，没事的。”

“怎么没事？”顾长书一时气愤，声音也大了起来，无论他和零之间有什么龃龉，但很明显，零是遭到了非人的对待，“是实验室对你做的，对吗？”

零笑着点点头。

“你还笑？你怎么笑得出来？”顾长书看着深深浅浅的伤痕，感觉眼泪都要从眼眶里落下。

零金色的双眼里散布着温柔，他把食指放在唇上：“嘘！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更何况现在见到了你，你也为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