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和亲公主56(2 / 2)
看见小六进来,贺兰辉和宇文畴都站起来行礼,计相也站起来行了一礼,神色却窘迫极了。
几人请小六入了座后才道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还跟江南的那名姓祈的县令有关。
春天时,计相把那份折子剔出去后,小六把他捡起叫人送给了贺兰辉。可是贺兰辉当时也很忙,没顾上细看就把它扔在桌上。
等他忙完后,才有机会坐下翻看,初一看,没啥毛病,士兵扰民嘛,多多少少,饿急了说不准会偷只鸡打打牙祭,但是绝不可能做出更大的恶事。
可后面说的就严重了,抢夺民财奸/淫民妇,这已经是大罪了,何况最后面还写着已经成势,连当地官员都耐奈不得,这已经是罪不容诛了。
他一直处理兵部杂事,自然知道是有一小股伤兵被遣在江南休养,江南富庶,粮药富余,对伤兵也有好处。
可有一点,四殿下治军极严,对南明作战时都不曾让士兵扰民,何况对着自己的国民。
这不符合实际情况。
再有,另外几股伤兵也在边境各处休养,并不曾说有过士兵扰民现象。
这份折子上奏的事未勉有些恶意中伤北戎的士兵。
本着要弄清事情真相的原则,贺兰辉派了一队人去江南祈县令所在的宁远县去打探消息。
本来想着,若是伤兵们不曾做过这类事,他就要追究祈县令的责任,再把伤兵领回来。或是这群士兵真做了折子上的事,那他自然要给人家一个交待,再将那群混蛋军法处置。
他想的倒挺好,可是他派去的那一队人一去就没了消息,泥牛入海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就不好收拾了,他又连派了两队人,依旧是一去就没了音信。
就算是一颗石子扔进海里,也会有一点声响,可这三队人却是不声不响的没了音讯。三队人将近二百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都是他身边的好手,就这样一去不回。
这回事情闹大了,这已经集成乱党了,贺兰辉本来打算上奏宇文护,派一万人马直接去宁远县围剿这伙乱党。可折子才发出去没几天,江南的天就翻了。
宇文护远在南明回不来,国内防守薄弱,江南已然成势。
而且,那也并不是伤兵扰民,而是江南本地豪强的私兵扰民,当地官员沆瀣一气,牢牢把持着江南的信息不外传,为了减少朝廷的注意力,他们只用一小部分粮税应付戎京,其余大部都破江南官员私藏。而江南郡郡首,豢养私兵,私收杂捐私授官职,已然圈地为王。
本来他们经营的好好的,谁知道宇文护突然要对南明用兵,另在江南征兵征粮以做补给。
征人还好说,乡下的泥腿子多的是,每户都能抽出两三个人来,十三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全都征了去。
征粮就比较麻烦,他们的粮草倒是不少,可要豢养私兵,交给朝廷,自家就要挨饿了。
好不容易挤出一部分粮草把征粮队打发走,结果转眼又送来了两三千伤兵。
若是这群士兵安份则罢,养好了走了就行。可这帮人不安份,不过个把月,就挖出了他们的秘密,没办法,他们只好把人留在这儿了。
又怕兵部的人起疑,干脆打发了一股私兵装做伤兵,等风头过了,就说士兵们养好伤回乡了,这兵荒马乱的,上哪查去?
乡民们被征入了伍,家里留下一众老幼妇孺,私兵们军纪散乱,这不就为祸一方了么。
偏偏那宁远县的祈县令是个愣头青,看不惯兵士这般祸害乡民,就上了折子斥责兵部,顺便告一状。
他那次写的折子落到郡首手里,便被郡首压住。又怕祈县令乱写坏了自家的好事,就派人压着祈县令写了一份粉饰太平的折子发出去。
那祈县令被人看管住,做什么都不能自由,也是他精明了一回,偷了一份空折子偷偷写好放在怀里,等被人看着写好请安折子后,偷偷将写好的那份折子换了过去。
也是那名监守者大意了,收过折子未看一眼就交了出去,还对来人说,一切安好,来人也没查看,就同其他折子一道发了出去。
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贺兰辉三番几次的派人查探,那郡首也是被逼无奈才兵行险招,想趁着京中兵力正弱,趁势拿下戎京,想挟持京中一众贵人后,再与宇文护谈判。
小六真是想长长叹息一声,那江南郡的私兵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怎么京中就没到丁点消息呢?
计相面色讪讪的说:“前几年,几位王爷闹的太凶,都想夺了江南郡,先皇一时糊涂,怕江南郡也卷入政乱中,就让江南郡首全权治理江南郡。后来,四殿下夺了位,他意在整个天下,忙着练兵,便疏忽了那里。这两年,大事都放在了南明,况且那江南郡的税赋每年都一分不少的交上来了,所以,谁也没注意过那里的真实情况。”
所以,这是瞎猫逮了个死耗子,这满朝站满了上上下下的人,竟还让人家成了事。
小六连吐槽的欲望都兴不起了,这江南郡一带土地肥沃,一年能种两季,商贸繁华,漕运利润丰豪,还有各行当交的百工税,你们的脑袋有多简单才能觉的他们缴过税赋就没富余了?
便是对往来商船多收一成税,这一年的税银也该余出来了吧?更别说还有一茬秋粮可刮。
这北戎的税赋制真特么操蛋,那漏洞都多的能当筛子眼了,这一帮朝臣竟还能安稳的坐住。
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税制问题,而是那帮乱党要北上。
“可知他们有多少人?”小六问贺兰辉,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才能妥善应对。
“大致在六万到十万人之间。”贺兰辉低声回道。
这京中防卫不到两万,事情还真不好办。
“这事好办,有什么不好办的?这是明明确确的匪逆,格杀勿论,绝不宽饶。你是怕咱们打不过?别担心,爷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为了妻儿老娘的安危,他不介意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