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他点开视频。

“阿尼穆思4.3实验观察记录第五则。”一个穿着白色实验袍的男人出现在画面中：“今天五号实验体怎么样。”

“不是很好，波克博士。”画面中，一个女人忧心忡忡的说：“她的状态很不稳定，这已经是今天记忆同步失败的第三次了，出血效应对她的影响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或许我们应该……”

波克蛮横的打断了她的话：“继续实验，我花了很大代价捉到她，我需要她基因里弗莱兄妹对伊甸金苹果有关的信息，不能就这样放弃。”

画面的镜头转向玻璃内，实验室中小小的瑞贝卡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嗜血。她从床上跳起，一头撞向在旁边压制着她的实验员，翻过身，她用看似孱弱的胳膊紧紧勒住对方的脖子，表情疯狂的对四周的空气叫喊。直到另一名全副武装的实验员走过来，他们用电流将她击晕，为她注射透明药剂。

她被放置到白色的仪器上，再次陷入沉睡。

镜头侧面的女人看起来有些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她才十二岁，刚刚失去父母，是最脆弱的时候。刚刚她哭着醒来告诉我自己能够看到幻觉，认为实验室遍地都是穿着维多利亚时期服装的尸体，而且四周充斥着虚白色的阴影像是要冲上来将她杀死。她，她看起来很害怕。”

“实验必须进行下去，伊斯坦博士，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好吧……”女人低声像是对着玻璃窗里的瑞贝卡说道：“可怜的孩子。”

“刺客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不需要同情。” 波克低头在文件夹上写下几个字，他收回笔，然后抬起头，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毒针一样刺向对面的女人：“你是一名圣殿骑士，牢记这一点，不要忘了我们神圣的使命，为了控制和统一世界，我们需要伊甸苹果，为了和平。”

女人犹豫了一下，随后坚定神情：“为了和平……我明白了。”

“愿洞察之父指引我们。”

“愿洞察之父指引我们。”

视频播放完，蝙蝠洞内的空气都变得沉默。

过了很久，迪克才从视频中瑞贝卡苍白的脸色和瘦小的身体带来的画面冲击感中缓过神来。

……那是瑞贝卡？他认识的那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瑞贝卡·弗莱？

他逐渐握紧拳头，打破了沉默的气氛：“虽然我不赞同你去查探她的隐私，但是上帝啊，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愿意说的事情？当时她才多大？十二岁？这群畜生都对她做了什么？”

布鲁斯的表情在面具的遮挡下晦涩不清。

然后他开口了。

“我会找到的。”

瑞贝卡当晚被“强制”留在了韦恩庄园。

与其说是强制不如说是她与蝙蝠侠达成共识之后的妥协，他不去要求她讲出她的秘密，她也不会随意透露他是蝙蝠侠的事实。但是由于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并没有破裂，她需要留在韦恩庄园接受监管，等待对雕像的检验结果出来。

瑞贝卡谢过阿弗对她的帮助，然后关上门，百般无聊的躺在上次留宿的客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开始发散思维。

迪克被留在蝙蝠侠的基地里，看来她发现布鲁斯·韦恩身份的事情他很快就会知道了。他们之间有关于秘密的交易只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蝙蝠侠不像是那种能够轻易妥协的人，这意味着她的秘密迟早会被他们知晓。

或许他们现在就已经黑进阿布斯泰戈的系统中找到当年的记录了。

……不过被找出来总比让她亲口说出来要好的多，况且阿布斯泰戈当年从她身上得到的所有资料和信息基本都被兄弟会销毁了。

除非她开口，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瑞贝卡从怀里掏出上次回布鲁德海文的时候顺手从抽屉里的首饰盒中取出后就一直贴身携带的项链，盯着上面铭刻着的‘索菲娅’看了一会，然后将它收回到手掌中上下抛动。

爱德华·波克。

银质的项链在空气中一上一下飞舞，昏暗的灯光中链子划出银色的轨迹。

她已经在尽量避免想起那件事了，莉迪亚告诉过她，刺客的信条不应该是为复仇服务，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获得平静，她应该控制住心中对圣殿骑士的仇怨。

这么多年她已经在努力了，不被爱德华·波克和伊利亚·索金这两个名字影响自己的判断力，现代刺客兄弟会在不必要的时候不提倡杀戮，虽然她有过失控，但是她没有让仇恨蒙蔽自己的心灵，教条成功的约束了她的行为。她在一个又一个任务中追寻着真正的智慧与真理，在个人的心中与整个世界中创造和平。

突然瑞贝卡伸出手接住项链，她的右手紧紧握住项链，力量之大甚至让骨节咯咯作响。

是波克不放过她，她神情冷漠的想。

过了这么多年，看来他们是该算一算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