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数了数迪克现有的成绩，她惊叹极了：“你是认真的吗，迪克，就连打纸板都只打心脏的周围？”

迪克刚刚用完自己的八次机会，听到瑞贝卡的话，他的目光从靶子移到瑞贝卡的身上，表情中充满无奈：“如果你给我一个弹弓，我觉得我会干的更漂亮。但是枪？太致命了，我不经常用它，大概因为这个所以我每次瞄准都会歪吧。”

说完他又开了一枪，还是在九环：“在我手里枪不是杀人的武器。”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瑞贝卡说着走到迪克的身后，她伸出双手，一只手包裹住迪克握在枪柄的双手，另一只手扶在他为了瞄准而绷紧的右手臂上。轻轻发力，她将他的右臂稍稍上移了一点，枪口缓缓的被调整到与红心同水平的方位上：“虽然我也不经常用枪。”

“现在。”瑞贝卡把嘴凑近到他的耳边，轻声示意迪克扣动扳机。

塑料子弹从枪中穿膛而过，笔直的飞向靶心。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仿佛是在和他说些什么好玩的事情，但是那张迪克熟悉的温暖嘴唇里吐露出的话语却让他感觉到异常冰冷：“但是和你们这种人不同，在我看来枪就是用来杀人的。”

十环。

她松开他的双手：“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在特定时候用它的原因。”

他们之间的气氛沉默了。

瑞贝卡默默的收下老板明显舒了口气递过来的比她略微要少一些的奖券，看着犹犹豫豫明显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的迪克，心里有些想要收回自己刚刚没有经过考虑就脱口而出的话语。不过比起后悔，更多的，她突然开始意识到一个一直以来被她强行忽略的问题。

瑞贝卡·弗莱和理查德·格雷森。

刺客和超级英雄。

虽然他们可能同样是为着和平而战斗，但是方法却截然不同，超级英雄是光明，是正义，是责任，他们保护人民，与恶势力搏斗，更重要的是，他们拒绝杀害对手，维持自己内心中的道德底线。而刺客呢？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刺客躬耕于黑暗，服侍于光明，虽然他们不能滥杀无辜，但是在面对敌人圣殿骑士的时候，杀人是必要的手段，只要是为了自由，任何方法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他们之间是如此的不同。

“迪克，我……”瑞贝卡将奖券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她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让人窒息的沉默，就被达米安打断了。

“格雷森，弗莱，你们履行成年人义务的时候到了。”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达米安双手插兜，酷酷的走到他们身旁。

跟在他身边的是低着头扭捏衣角小心翼翼凑过来的小乔，他抬头看了看眼神有些疑惑的大人们，猛地又低下头，左顾右盼就是不与他们直视，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对不起……迪克，瑞贝卡。”

他抬起头，一脸纠结的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那个东西能那么容易就被弄坏了。”

“怎么了，小乔。”迪克弯下腰拍了拍小乔的头，耐心的问道：“慢点说，别着急，我们都在呢。”

“他一直追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想要那个狗狗项圈……”

“我懂了，是他们看你小然后讹诈你吗” 瑞贝卡在迪克身侧面露凶光，她挽起袖子神情跃跃欲试：“我帮你打回去，别担心，有我在，他们欺负不了你。”

达米安嗤笑了一声：“歇歇吧弗莱。”

他侧过身，露出被他挡在身后十几米开外顶部破烂像是什么东西从内部发射出去然后冲破了顶点的砸大锤游戏机和怒气冲冲冲过来准备讨个说法的工作人员大叔，表情似笑非笑，与小乔懊悔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按照你的说法，只有他‘讹诈’别人，没有别人‘讹诈’他。”

“乔纳森？”瑞贝卡懵逼的看了看远处坏的不能再坏的游戏机，又看了看眼前瘦胳膊瘦腿欲哭无泪的乔纳森·肯特：“这是你干的？你……是什么天生大力士之类的吗？”

小乔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达米安。

达米安满意的欣赏了一会瑞贝卡惊讶到呆滞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格雷森说的总是对的，弗莱，你确实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