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圆》(2 / 2)
“……”陈艺看的分明,她分明还没有怎么动筷子。
苏落——
她果然是在害怕着什么。
而对于这点,她真的,非常好奇。
回家的车上。
苏落靠着身边的言沉,昏昏欲睡。
回想起陈艺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
她害怕的——
就是此刻,她身边倚靠着的人啊。
赵叔照例地在一颜甜品店附近停下车。
后视镜里,言沉温柔地将苏落的头枕在沙发上,轻轻起身,尽可能不惊动女孩地打开车门,下车。
赵叔忍不住轻叹一声。
转头,看了看后座上睡得皱着眉头,似是很不安的小姐。
少爷对小姐的好——
从他来这个家工作,就一直不曾变过。
按时抵达家中。
王姨做好了菜,餐桌上,兄妹二人相对而坐。
“哥哥,”苏落低着头,吃着自己碗中的饭,声音轻轻,“你最近是不是要去参加国际信息联赛?”
“嗯,”言沉抬眸,沉声应答,“大概下个月,会出去几天。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我会和王姨赵叔说好,不要让我担心。”
“我不会的,哥哥放心。”苏落轻声。
“这次总决赛,要去美国参赛,回来想要什么礼物么?”言沉语调波澜不惊。
“不用了。”苏落依旧低眉颔首。
“我会看着时差给你打电话,如果到时候有什么想要的,记得在电话里和我说。”言沉也不强求。
“知道了,谢谢哥哥。”苏落垂着眼睑。
“晚上记得来我房间,我给你讲题。”言沉微一挑眉。
“……好。”苏落始终不曾看他。
房间。
“我昨天让你背的那些单词,全部都记住了么?”言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淡然看向身边的她。
“都背了,哥哥你抽查就好。”苏落语气平静。
“怎么,今天心情不好?”敏感地察觉出稍许异样,言沉伸手,扣住她的下颚,抬起,迫使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我今天在餐桌上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一直不看着我说话?”
“……夏冉不知道什么缘故回家了,现在还没有发消息过来。”沉默稍许,知道无力反抗,苏落望入他漆黑的眸底,答言。
“夏家最近没什么事,你不必担心,”言沉认真打量着她的眉眼,忽地轻笑起来,勾着唇角,很是魅惑模样,“就只是为了这个?我以为,知道我会不在家,你会很开心,开心地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喜色。”
“……哥哥多虑了。”苏落撇开头,转向一边,语气凉薄。
“我记得韩垣就是回了美国,以他的才智能力,说不定,我这次去比赛,意外还能遇上他,怎么样,落落,如果看到他,需要我向他说明你的近况么?”言沉看着她,似笑非笑,“毕竟,他可是你的初恋,不是么?”
“……言沉!”似乎终于被他触动了什么不可碰的逆鳞,苏落猛地打掉他的手,起身,眸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怒意,“你还想我怎样,我如今这样乖乖地待在你的身边,你还不满意么?!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要怎么样,你才会远离我的人生!”
“离开你?”似是听到了什么万分可笑的言语,言沉微微提起唇角,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起身,从容不迫,靠近,走到她近前,动作温和有礼,替她整理着衣角,语气淡然无波,“落落,你怎么还想着这种不可能的事呢?你不是最清楚的么,我只爱你一个,离了你,我是无法活下去的。”
“你这不是爱,”苏落看着他平静的眸子,一步步向后倒退,终于退无可退,整个人贴在后面的书架上,沉声,“你这是偏执,你只是不肯放过你自己。”
“abortion,意思?”言沉轻笑一声,逼近她。
“流产,堕胎。”苏落下意识地回答。
一怔。
“我知道你还耿耿于怀当初的那件事,”言沉轻笑着,伸手,将她整个人困在自己的臂弯中,过近的距离,气氛拉锯着暧昧,“落落,不会很久的,等以后,我们会拥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会正大光明地在一起,接受世人的祝福。”
“我们是兄妹。”苏落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倔强的小兽,不甘地睁大着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瞳,“不论你再如何否认,这个都是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爱情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么?如果是为了你我的爱情,区区兄妹的名义,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言沉声音低低,如同深不见底的浓黑夜色里,紧盯着猎物的从容收网的猎人,游刃有余地占据着不公平战局的主导地位,“我们是重组家庭,在法律上,只要我成年之后回归Vandercite家族,我们就是毫无关系的法律人,我们可以自由地选择我们想要的未来。到时候,落落,你会是我的新娘。落落,我的落落,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任何人来阻挡我们的未来,谁,都不可以。”
“……言沉,哥哥,”声音空白得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苏落无力地将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曾经在母亲去世后,陪伴我一起长大的人,一度,我一直觉得,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可,从始至终,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哥哥。我们如今这般——”
苏落阖上眸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直视着他:“我们之间这样病态的关系,结束掉,不好么?戚颜很喜欢你,我相信,和她在一起,爸爸妈妈都会很开心,我也会很开心。”
“戚颜?”听着她的话,言沉的面上,阴郁一分分地积聚,然而却依旧带着笑,让人不寒而栗,开口,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嘲讽,“落落,你是觉得,我只是对你的一时兴起么?”
“……我不是——”苏落瞧着他的神色,知晓自己或许是不经意间触怒了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唇一瞬间被堵上,再也发不出声音。
“唔——”她极力地挣扎,想要迫使他松手,狠狠地咬在他的唇瓣上。
然而言沉似乎依旧并不打算放过她,疯狂地,像是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在她的口中极力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口腔中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言沉如今的吻技,已然愈发纯熟,她却依旧笨拙,只能无力地被迫妥协着他的进攻。
“嘶啦——”言沉直接撕下了她身上这件家居穿着的丝质长袖。
肩头陡然一凉。
苏落心下一紧。他很少会这么粗暴地解决,而这样——
分开唇的间隙,言沉低低地笑了一声:“很好,我的落落终于也会咬人了,白日里,我在学校咬了你一口,如今你这一口,算是还了我的,现在,我们就把白天在学校里还没算完的帐,继续算下去。”
尚未来得及反应,直接被他拉入了房间里独立的卫浴间。
“嘭——”浴室门合上,扣住,死锁。
她被抵在冰凉的瓷砖面上。
身体本能地害怕着。
慌乱地向后而去,碰到了淋浴头的开关,凉水立时从上淋下,一道打湿了两人。
苏落本就丝薄的衣物,此刻更是透明了大半,湿漉漉地黏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曲线在衣物下叫嚣着诱惑,雪白玲珑的肌肤,水珠从胸前滑落,远比直接脱去衣物更有撩拨人心的美感。
水珠自发丝滴落,撞碎掉落在地面上,溅起惊惶的心跳。
凉水加热,逐渐周围升腾起氤氲热汽。
言沉下意识地喉结耸动:“落落,这是在诱惑我?”
几乎是同时间的,苏落尚未来得及回答,言沉的手,已然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她下身裙子的拉链,扯下,像扔破布一般远远甩开。将她的内裤直接褪到膝盖,同时单手利落地解开她背后胸衣的扣子。
衣服,为了穿,更是为了脱。
苏落本能地就想合拢双腿——
他更快一步,膝盖直接抵在了她腿中间。
不费多少力气,分开她的大腿。
“啊——疼——”苏落咬着牙关,仍不住仰首抽气。
从前许多次,都不如今日这般,他似是怒极了,又似是在发泄着什么,她的身体像是被彻底地撕裂开,一瞬间疼得脸色发白,紧咬住下唇,倔强地试图顽抗,不让自己发出催动他□□的声音。
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预备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自上洒下的热水,携带着一道从眼角滑落,淌下下颚。
她努力却也无用地推搡着他的肩膀。
这种感觉——
就像是刚结翳愈合的伤口,被人生生地剥开,鲜血淋漓地暴露在外。
唇角还留着清晰的咬痕,言沉毫不犹豫地张口噬咬,自她纤细精致的锁骨一路蔓延到胸前,像是方才餐桌上丝毫不曾填腹,此刻才是食欲大开的正餐。
像是下了狠心,丝毫的不加顾惜和怜爱。
变本加厉地横冲直撞,让她先时还算清明的意识不多时就趋于支离破碎的悲惨境地。
太疼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疼。
至少,相较于混沌迷蒙的第一次,药物的作用和他的温柔相待,她尚不曾感受到这般的痛楚。
他是故意的,他分明就是要让她记住。
用最直接的疼痛,告诉她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沉浸在她的身体里多久,苏落觉得自己连大声哭喊的气力都没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氧气,只能小声地呜咽着:“疼,慢一点,慢一点……”
言沉置若罔闻,甚至于加大了力度。
“你说,王姨要是忽然进来打扫,会怎样?”他附在她的耳边,轻笑一声。
“不——”朦胧的意识被他的一句话惊得回神,她小腹几乎是本能地一度收缩。
言沉倒抽了口凉气,这一下快感,舒服得他头脑发昏。
伴随着而来的,却是他再度只增不减的冲击,尚未待她来得及缓神稍作休憩,就又是新一轮的天崩地坼。
耳边是他的低喘声,不动声色地刺激着荷尔蒙愉悦的神经。
挣扎着的意识,升腾的空气温度,更加剧烈的空气分子的运动,鼻尖缭绕的冷杉香缠得头脑不明。
身体亦重亦轻,像是被高高地抛在云端,又似是无力地堕入深谷。
不断的水流声,低低的喘息声,间断压抑的□□声。
门隔绝了两个空间。
再也支撑不住,苏落下意识地勾住言沉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他的身上,昏沉阖上了眼帘。
脑海中残余的唯一念头——
幸好,明天是周六。
这样的情况,估计,她明日是轻易起不了床了。
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身边的手机铃声却像是不肯放过似的顽固响着。
伸出手,摸向床边的位置,解锁,声音有些嘶哑:“喂?”
“落落,还没起床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笑意。
夏冉!
她陡然在床上坐起,然而,起身的当下,知觉传来腰部异常的酸软感,最终还是重新倒回了床上。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风寒感冒了?”夏冉电话那头察觉到稍许,关切问道。
“我没事,”靠着枕头,苏落眸子半睁半阖,“昨天回家,没出什么事吧?”
“放心吧,我好着呢,”夏冉爽朗的笑声跑入耳朵,“我妈昨天回来看我,给我从意大利带了许多礼物回来,我看中了里面的两条项链,是一对的,特别好看,打算一条自己戴着,一条给你。”
夏冉的妈妈,夏冉口中永远充满活力的女性,很早就和她父亲和平离婚,后来去了意大利继续自己的时尚事业,如今是国际上颇有名望的设计师。
这次回来,也是难得,确实,是值得被叫回家的事情。
苏落听着,唇角微微勾起:“好啊。”
“都周末了,出来玩吧,逛街也好,别一整天都闷在家里。”夏冉建议,“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今天还是算了,我有点累,不太想出去。”苏落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青紫的吻痕,轻轻叹气。
“那好吧,好好休息,周一上学的时候,我把项链给你带过来。”夏冉也不强求。
“好,”苏落点点头,“那就挂了吧。”
“好好休息,爱你么么哒~”夏冉紧跟着一句爱的问候。
电话挂断。
“夏冉说什么了?”抬起头,这才发现门不知何时轻声打开着,言沉端着手里的托盘,从容走进,面上淡然。
在床边坐下,将手里的托盘于床头柜上安置妥当,言沉起身,从衣柜里选了一套休闲穿着的衣服出来,放到床上,对上她的眸子,轻笑一声:“今天就穿这套好了。”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这套我之前没见过。”苏落快速地扫了一眼,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微沉。
“我给你准备的,喜欢么?”言沉浅笑着将衣服展开,“BK家的简约风格,这套秋季浅色系列的新款,你皮肤白,穿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
默不作声地接过,感受着手里衣物丝滑的质地和精致的剪裁做工,苏落垂着眸子。
确实是显然的简约风格,浅色主调,没有多余的杂色图案,BK家的logo在袖口并不显眼的位置,低调地彰显着身份。
“是英国哥哥的祖母送过来的么?”苏落轻声。
“喜欢么?”言沉眉眼微弯,笑着等着她的回答。
“……谢谢哥哥。”苏落答话,随即忍不住地咳嗽了一声。
这算是对于昨天晚上他疯狂索要的补偿么?
心下苦笑。
“我让王姨煮了雪梨汤,记得喝了,对喉咙好。”言沉将她的每个动作收入眼底,似是无意地扫了一眼旁处她枕边放着的手机,“夏冉的母亲昨天回国,她和你说了?”
拿起雪梨汤,浅浅抿了一口。
放了冰糖,清甜的口感,干涩的喉咙瞬间便觉着好了许多。
“哥哥还真是无所不知啊。”一碗喝尽,将琉璃碗重新放到盘子上,苏落开口,话语间,显然的嘲讽意味。
“因为,落落是个随时要我操心的孩子,哥哥必须要了解你身边人的动向。”言沉微笑着答言,“这样,我才能在落落需要的时刻出现。”
“哥哥,我有和你说过,我的母亲么?”苏落靠着后处的软枕,抬头望着天花板,声音轻轻,似是叹息似是追忆。
“落落的母亲是个古典美人,在文学上,尤其是华国的古典文学,有着很深的造诣。落落的长相,就是随了母亲的样貌。”言沉淡然答话,起身,端着托盘就要走出。
“那哥哥觉得,我和母亲有多像呢?”苏落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轻声问了一句。
“我不会让落落,和你的母亲一样的。”就在即将走出门的那一刻,言沉步子微顿,回首,对着她些微勾起了唇角。
警局档案,苏音,重度抑郁,割喉自杀。
苏落无力地阖上眸子,重新躺回了床上。
真的太累了,身体每一个关节,似乎都在控诉着昨日身上被施加的暴行。
尤其是下面,更是疼得厉害。
她需要好好休息,这样,周一回校的时候,夏冉——
她一定要笑着收下她的礼物。
毕竟,这是她目前为止,唯一拥有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