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褚君渡引了门口的柳梵音过来,刚好看见铁意带着巧玉离开的马车,似有不解的看方清城。方清城温和一笑:“王爷不喜与奘络人接触,便让铁意带着那丫头先另寻地方住下!”褚君渡正要说什么,旁边的柳梵音突然柔柔道:“听闻表哥得了个奘络丫头,灵秀非常,让第一公子都了动凡心,我眼巴巴的盼了好久呢,现下到好了,这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瞧上一眼呢,表哥便让人走了!”说完带着几分娇斥在唇边,眼里却没有笑意。
方清城正要答话,不知哪里跳出来的许试突然出现在方清城身边,狗腿得很:“那可不,在下瞅着那丫头比起王妃,实在也不差几分呢!公子却日日都带着身边端茶递水!害的我一份七曜好久都难于找到机会试上一试,您说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说完意犹未尽的看着柳梵音。
柳梵音自然知道许试口中的七曜必是他的新毒,也不知道为何,自从上次牢狱中与许试交锋后,脑海中总有个声音提醒自己防着许试,现在看许试上来说话就忍不住就后退了一步。随后意识到不妥,强打心神笑道:“是吗?”然后便低下头不理会许试!
褚君渡不想在这个奘络女人身上浪费任何心思,十分烦于继续这个话题。寻了个理由,将话题引开,带着几人入了府。尤其是他总想起,城门口送方清城上马车时自己与那女子对上的那一眼。那一刻,女子眸中情绪似漩起涡来,褚君渡差点就被吸进去,他完全猜不透那中有的是慕还是恨,还是些其它什么,但看得出来她很是惊惧。虽然他十分不想关心奘络之人,但那个女子的眼神让他十分不舒服。
再说巧玉这边,终于进了客栈房间后,高高立在心上的桅杆几乎是瞬间就被风浪掀的稀碎,她瘫坐在床边,神思俱碎,飘摇在无边的汹涌巨浪中,坐立难安!那一眼的对视瞬息间几乎要了她的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着才一直立在原地,没有转身逃窜。
沈行之!为何褚君渡是沈行之?不对,她现在已经分不清,高头大马旁立着的那人,威严如帝王一般的那人,究竟是长了沈行之容貌的褚君渡!还是叫了褚君渡名字的沈行之!她只觉得痛苦,以为逃得干干净净了,以为丢的彻彻底底了,以为算的清清楚楚了!哪知道,哪知道,在另一个世界,他竟然等在那里,一身的风华灿烂不容逼视。还没见面就先杀了她颤巍巍放在窝里心上的那点暖意。她恨,恨不得现在五指成刀,发肤作刃,将一切都了成千断万断!她悲,悲自己此刻胸口还在四处逃窜的那点恋慕,这算什么?那些眼泪为什么总也不能将其淹死?她又喜,喜这世间总算还对她残留着三分疼惜,让她有可能有机会和那些总说不清楚的去好好告个别,就算了!她又怨,怨心里千军万马杀来杀去,以为自己立了座堡垒坚不可摧,却不知被对方一眼就摧的动荡不安!最后,揉了千万情绪的不明所以全部变成了惊惧!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内奔涌的逃意,可该如何逃?都已经是另一种世间,为何又去遇上!都已经错开这许多次,为何还要迎头撞拢?
铁意闯进席宴间的时候,那焦急的脸色让许试心尖一麻差点没握住手里的杯子,直觉告诉他巧玉出事了!
方清城将手里的杯子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少见的严肃:“不得无礼,为何不经禀报私闯王府,还不跪下!”旋即一个杯子就击中了铁意的膝盖,他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就这一下,铁意才从惊慌中醒过神来,王府的侍卫也终于赶上他的步伐,围过来将刀架在他的颈上。
褚君渡难辨情绪的开口解围:“表兄不必怪他,应是有要紧事,你的护卫才会着急进来。要怪,也是怪本王这才几年不来别苑,这里的饭桶就多了!”那边没能截住铁意的护卫瞬间跪了一地。
方清城向褚君渡一辑,又看着面色惶然的铁意:“说完什么事以后,自己找戚榭到院中打二十棍!”
铁意忙应是。
许试已经等不及他们唧唧歪歪,却又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一只杯子快要握进手心,将筷子一摔道:“你倒是说啊,是不是奘络送的那车礼你没看住?”
正给褚君渡布菜的柳梵音筷上的菜没夹住,咚一声,落在了汤碗里······
铁意终于在褚君渡极具压力的视线中找到了一丝没被吓死的智商,飞快在脑海中过了一圈谎。抬头看着方清城道:“巧玉姑娘···,巧玉姑娘为了救一只檐上的猫,跌进了屋后的花池里,幸······”话还没说完,许试就一下站了起来,随即在褚君渡和柳梵音的注视下又咬着牙道:“所以呢,她欠我的药钱还还得了吗?”
铁意被许试一打岔,反倒不那么惊慌了,清了嗓子回道:“无妨!巧姑娘不会水,幸亏当时客栈的老板娘路过,及时地将人救了起来。几番折腾,已经有呼吸,但却一直在呕血,我寻思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伤到哪里了,便来找许大夫过去看看。人命关天,小的一时无礼,甘愿受罚,还请王爷不要怪罪王府侍卫!”说着又拜下去!
众人皆不说话,褚君渡将杯中酒饮了:“我道是何事让第一公子身边的一等侍卫如此惊慌,却原来是表兄宠婢出了事。既然事关公子心上美人,那我便不留两位了。只是现下边境刚稳,我需驻此一段时间,不能同两位一起回弃碧。不若表兄便也在松阳城多待些时日,四处转转,我们也再挑个日子在好好聚一聚。”
方清城应是。两人便起身告了别,留铁意在院子里领罚。
两人赶到客栈以后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巧玉双眼紧闭、面如菜色的躺在床上,还在呕着血,旁边的老板娘擦得一脸忧心。那老板娘见了两人,忙起身恭敬的向方清城行礼:“公子!”方清城摆了手,问她情况。许试过去听了脉,又听老板娘说了过程,脸色比巧玉的还难看上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