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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问顾皓想去什么地方。

顾皓转着手里的笔，淡淡地说：“无所谓......”

他余光看见夏白羽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他想到夏白羽这样的小身板爬山也许有些困难，于是加了句，“海边吧。”

夏白羽本来也想去海边，可是听到顾皓这么说她就想和他反着来。她想也不想就说，“山里。”

顾皓冲夏白羽挑起眉毛。夏白羽仰起脸冲他笑了笑。

不过夏白羽接着想起来她哥高考完他们没能成行的旅行。

她说“反正你们也是随便说说。最后估计最多也就是本市一日游。”

王子阳又很配合地笑了起来。

王子阳还有一个补课班，下午的时候他去点了个甜筒，拿着冰淇淋吊儿郎当地去上补习班去了。

江眉也在晚饭前终于坐不住了，说她再看书就头疼。她要回家了，顺便附近逛逛街。

顾皓看着还在埋头的夏白羽问她回不回家。

夏白羽头也没抬地皱眉看着面前的题目，“等一下，我今天要完成的还差一点点......”

顾皓站起来去点餐台那里点了杯咖啡，又给夏白羽点了一杯奶昔。

他看着夏白羽一边吸着奶昔一边低头继续看题目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惬意。

顾皓觉得他今天被夏白羽和王子阳吵了一天。现在只剩下他和夏白羽两个人，她倒是安静了下来。

他很难说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效率如何。他觉得夏白羽是很能屏蔽周围环境的，王子阳和江眉都是喜欢讨论学习的。他觉得这样的环境未见得适合他。但同时他又不想退出这样和大家一起学习的机会。

他觉得比起效率，也许这个有人陪伴的环境他更珍惜。

夏亮自上大学以后不常回家。但是这个寒假他终于回来了一趟。

夏白羽的中考还剩下半年时间，他希望能给她加加油。

他知道夏白羽一大早上去了麦当劳里自习。傍晚的时候他站在麦当劳外面。透过落地的窗户他看见顾皓和夏白羽正在讲话。夏白羽一边咬着吸管一边收拾东西。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夏白羽冲顾皓笑了笑。

这个落地玻璃窗像一个巨大的画框，框出画面里的少年少女。让人感到青春的气息。

夏亮想了想，最后还是摸出手机偷拍了一张。

他没有进去找他们，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夏白羽收好书包，她和顾皓说了说今天做数学的心得，“其实我觉得数学也没有很难嘛，公式总是那几个——”

顾皓觉得这话听起来特别耳熟，很像他总是跟夏白羽说的话。他觉得好笑，瞥了一眼夏白羽，“哦——是谁每次题目做不出来的时候哭着说为什么数学要折磨她——”

夏白羽鼓了鼓腮帮，“我才没——”

夏白羽推门出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夏亮站在门口。她对顾皓说的话停在一半，接着就像什么都忘了似的特别开心地跑过去给了夏亮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

夏亮笑着接住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和后背。

抬眼撞见了顾皓的目光。

顾皓目光有些躲闪，他没有走过去，只是冲夏亮喊了声“亮哥”。

夏亮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夏白羽抬起头，看着她哥。

转身看了看顾皓，问，“阿皓哥哥，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顾皓手插进了口袋里，“没什么，没什么重要的。”

他简短地道别之后，就和这对兄妹分别。

夏白羽看着顾皓的背影，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她觉得小时候所有人都崇拜她哥，包括顾皓。他们曾经还老在一起打球。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隐约在这两个人之间感受到了一点点敌意。

但她立刻又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觉。

夏亮看夏白羽在看顾皓的背影，拍了拍她肩膀说，“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夏白羽立刻回过神来，眼睛里像有小星星，忍不住原地跳了起来，“吃什么？哥我们吃什么？”

夏亮笑着说“大餐。”

顾皓背对着这对兄妹越走远越远。

他看着夏白羽一脸开心地投进夏亮的怀抱的时候心中突然一阵钝痛。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他发觉原来夏亮在夏白羽心目中有这样高的位置。

但他还是不明白这件事为何会影响到他。

他走在往家方向的步行街上。周围人来人往，非常嘈杂。眼前的大屏幕上闪动着电影预告。那是在过年期间即将上映的有些烂俗的贺岁爱情喜剧。

顾皓在电子荧屏下驻足，仰头看着屏幕里的男男女女。

那里面才是红红绿绿的花花世界。

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有没有喜欢夏白羽。

预告还没放完，顾皓已经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想起小时候他表弟家有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崽。浑身洁白，小到一只手掌就能托住，小而可爱，让人只忍心用一根手指轻柔地抚摸。

那个时候他表弟不懂事，拎起那只猫崽往墙上摔。

顾皓冲上去想要阻止的时候小猫崽已经从墙上滑到地上，再也不动了。

顾皓还能回想起那个场景。他每次想到那个场景就有种愧疚和自责。

他想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对于力量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有一种同情和怜爱。

他觉得他对夏白羽就是这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