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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王子阳很坚决。
“那你去干嘛？”夏白羽随口问了句。
王子阳也随口答了句，“我下午放学要去找我女朋友，晚自习也不回来。要记得帮我请假哦——”
王子阳随口说的这句话却让夏白羽震惊。“你还有女朋友？”
“有啊，小朋友。”王子阳冲她笑笑。
徐然和夏白羽本来约好要一起去体院馆看他篮球赛的。可一放学，夏白羽就被英语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自从发现夏白羽英语还不错之后，就让她当了英语课代表。
英语老师是个还挺省事的人，平时夏白羽除了收收作业，也没什么别的大事。
偏偏今天把她叫到办公室帮她改作业。
英语老师有些抱歉地说，“我家里的小朋友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她嘱咐夏白羽这些听写要在晚自习之前改完。
因为英语老师平时对她很温和，也不给夏白羽找事。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老师，我要去看顾皓的篮球赛，我不能帮你改。”
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室里批改听写。
夏白羽本来以为改个听写应该很快，后来才发现完全不是。
她以前就知道王子阳写的字就是鬼画符，尤其写英文的时候。现在算是知道王子阳还不是最糟糕的。就连一些班上成绩很好的同学，n和u，u和m，大写D和b都写得很像。让她老要分辨半天。
夏白羽今天才发觉得他们班人是真的挺多的。一大摞本子放在办公桌上，十分钟过去后她也就改完了三本。
夏白羽心里很着急。等她心急火燎地往回赶的时候，看见徐然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她就知道篮球赛已经结束了
夏白羽路过徐然课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探身小声问了一句，“谁赢了？”
因为夏白羽平时没有表现出对顾皓的关心，而她和陈啸还有些熟络。徐然自然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更支持陈啸的。
徐然对她咧了个微笑，“当然是我们的学长啦。”
班上的“顾皓派”女生不是很高兴，“很明显就是阿皓让着高三的。”
徐然“切——”了一声，做了个“懒得和你吵”的表情。
阿皓这个称呼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
夏白羽听见有人叫顾皓“阿皓”，还是有点点低落。
因为她现在并不敢叫他阿皓。
夏白羽低头。她之前也没有想过谁输谁赢会有什么关系。现在她真的知道顾皓输了比赛，顾皓本人可能还没什么感觉，她倒是有点心有不甘。
篮球赛结束之后陈啸跑去和顾皓讲话。
“阿皓，你好猛啊。每次抢球的时候都吓着我了。”陈啸笑着说。
顾皓觉得陈啸这个学长不太正经，懒得搭话。继续自顾自地喝水。
陈啸见他不理他也不生气，“阿皓，你认识夏白羽吗？也是你们高一的。”
顾皓本以为夏白羽今天肯定来看比赛的。但今天夏白羽全程都没出现，顾皓冷冷地丢了一句，“不认识。”
其实就算夏白羽出现了他也不见得好受。因为那样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来看陈啸的还是看他的。
“哦？可她说你们是发小。”
顾皓看他一眼，皱起了眉，“学长，高三你不忙吗？我快期末考了，你要没正事我就走了。”
陈啸看着顾皓的背影，偏头问走过来给他递水的李佳颖，“你说他和夏亮像不像？”
“我哪知道。”李佳颖白他一眼。
陈啸“啧”了一声，“我怎么记得有人当年是夏亮的迷妹来着？”
“嗨？陈年旧醋还吃上了？”李佳颖觉得好笑。“都没见过真人，就看过学校宣传栏里的照片。”
“你觉不觉得女生对他太有幻觉了？”
李佳颖觉得很多人对陈啸也有很多幻觉，只有她才知道真实的陈啸是什么样。她答非所问地回了句，“人还不就是需要幻觉才活得下去。”
她觉得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都是需要一点点精神榜样的。这个人可能是个颜值高还努力的明星，也可能只是个什么都好的完美学长。
陈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什么时候夏亮回来，让夏白羽给我们介绍介绍。”
临近期末，夏白羽觉得她各科都有些起色。在图书馆的时候李佳颖给她讲过几道题，也分享过一些学习上的心得。
虽然李佳颖和陈啸这样就没有当过差学生的学神的心得在她看来不一定有用，她还是觉得有些收获。
让她依旧有些苦恼的还是数学。她觉得她对数学多少有些心理上的恐惧。一看到数学大题已经自我暗示做不出来。
这天晚自习前夏白羽去图书馆逛了一圈。
图书馆占座的人不少，她看到很多人的桌上摊着高三的练习册和课本。她实在不想和高三的学姐学长抢座位，打算在楼上找一间空教室自习。
她一推门，就看见顾皓在里面看书。
夏白羽最近两次撞见顾皓，都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虽然上次撞见顾皓，两人有种不欢而散的感觉，但她现在看到他还是很惊喜。
几乎有种中彩票的感觉。
夏白羽抱着自己的书包，话还没说一句，已经开始紧张。
她提醒自己要自然。像以前他们四人组的时候那样相处就好了。
夏白羽轻轻关上了身后的教室门，趁这几秒调整气息。
转身之后故作随意地问了句，“咦，顾皓，你怎么在这？”
她问完就在脑内不停地回放这句话，衡量自己有没有说得太做作。
顾皓抬头看了她一眼，“教室里太吵。”
夏白羽很快地应了一声。
立刻又觉得不太对。她很难想象市实验的教室能有多吵。
至少他们班总是安静。
两人之间停顿了一下。
顾皓似乎看出了夏白羽的疑问，补充了一句，“他们的心很吵。”
夏白羽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浪漫，简直不像顾皓会说的。
再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就是他会说的话。
顾皓坐在空教室的最后一排，夏白羽放下手里的书包，在距离他最远的第一排坐下了。
夏白羽坐下了以后就后悔了。想到顾皓就在她后面，她觉得脖子后面好像一直被人注视着似的。她忍不住把头埋得更深，伸手捂住了后脖颈。非常心神不宁。
夏白羽拿出mp3和要做的数学作业。
她写了一阵觉得手里的蓝色圆珠笔很不好写，换了一根黑色的水性笔。
她一会儿塞着耳机，一会儿又觉得耳机里的音乐太吵，把mp3收起来。
快到上晚自习的时间了，她本来打算二十分钟做完的两道大题还没做完，有点着急。
夏白羽突然灵光一现，想着要不要过去问问顾皓。
初中的时候顾皓就是数学最好。因为他妈妈赵阿姨是大学数学老师。
就好像叶莉是大学英语老师，所以夏白羽英语必须好一样。
夏白羽给自己做了五分钟的心理建设。
可她回头的时候发现教室已经空了。后门还开着，露出外面宝石蓝般的夜色。
顾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后门走掉了
夏白羽在那个时候真的哭出来。
她想顾皓是不是发现她的心也很吵才走掉的。
她觉得数学题好困难，顾皓也很困难。
人生都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