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接吻（2 / 2）

但他没有，那对眸子如同两谭死水，除了平静之外，只有微不可查的几分惋惜。

“你应该杀了我的。”

诺阿摇晃两下，长长的脖子砸在地上，眼皮半阖，鼻息微弱。

“…你怎么了……”

布琅突然慌了，他一步步爬到诺阿面前，拍打它的獠牙：

“你怎么了？”

布琅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很快濡湿整个脸颊。

诺阿还是没有回答他，如同死去一般闭上眼睛。

“诺阿……”

布琅跪坐在诺阿侧颈旁，一边抽噎一边手忙脚乱摸它脉搏，眼泪砸在黑色的鳞片上，将灰尘冲得一干二净。

“……你为什么醒了。”

诺阿哑声道，话语间说不出的疲累。

“你设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让我杀掉你？”

布琅想把眼泪憋回去，但他发现这根本是徒劳，在险些失去诺阿的恐惧前，他的坚强不堪一击。

“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诺阿好像轻轻笑了几声，语气中略带欣慰：

“你长大了。”

“你不要我了吗？”

布琅的表情充满茫然：

“你明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还让我亲手杀掉你？你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眼泪几乎流成小溪，一声声啜泣撞进耳膜，疼得嗡嗡作响。诺阿为诀别做了十年的准备，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终于还是败给布琅的眼泪。

“别哭。”

诺阿叹口气，用翅膀把布琅扫到自己怀里紧紧搂着他，让他感受到鳞片下方有力的心跳：

“你有终将完成的使命，我只想增加你成功的可能性。”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然而电光火石间布琅却听懂了，咬着牙一巴掌抽在诺阿脸上。

诺阿：“。”

“混账！”

布琅拽着诺阿的獠牙左右摇晃踢打，诺阿不得不站起来躲避这毫无章法的攻击。

“你冷静一下……”

“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

布琅见打不到它，扑上去抱着诺阿的爪子就啃，诺阿连忙后退：

“你的牙会咬坏的！哦天哪……小祖宗！”

面对怒不可遏的布琅，诺阿没办法只能化成人形抱住他，两个人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论强人锁男还是诺阿更胜一筹，他把布琅死死压在身下，掐着布琅的下巴控制他。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

诺阿把头埋进布琅肩窝，服软似的亲吻：

“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你的眼睛……我认得你的眼睛。”

布琅也累坏了，憋着一口气撒手撒脚躺在地上休息：

“他妈的，诺阿你就是个废物。”

诺阿挑起一边眉毛：

“怎么说？”

“我可都想明白了……幻境里那些东西是真的，我的亲生父母是加西亚族人，但他们被伊格内修斯害死了，”

说到这里，布琅咬牙切齿：

“为了救温蒂还有你这颗蛋。”

诺阿轻轻抚摸布琅的发顶：

“抱歉，我不该连累他们。”

“你放屁！”

布琅眉头一皱，抓着诺阿的领子翻过身跨坐在他腰上，呲牙咧嘴：

“愿意去救你和温蒂是我爸妈了不起，连累个屁！你他妈别侮辱他们！”

诺阿微微睁大了眼睛。

“混账……我爸妈……”

说到这里，布琅鼻子一酸，尾音没绷住，软绵绵的打着颤，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你想让我杀掉你，临死前通过血契将力量全部传给我，我就会是最优秀的加西亚族人，刚好符合龙族预言的条件。而你故意让我知道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所以我理所当然就会去替我爸妈报仇，杀掉伊格内修斯，也是在替你雪耻。”

一字不差。诺阿无奈地苦笑：

“你是真的，太聪明了。”

“所以说你是个废物！”

布琅咬牙切齿，扬起的手终究没落下，颓然一甩：

“既然知道我父母为你而死……那就带着他们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和我一起报仇有什么不好！我不需要你的力量，我要你……”

布琅突然哽住，眼神躲闪，哑声道：

“难道和我在一起，你都没有再次面对伊格内修斯的勇气吗？”

诺阿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跳，耳畔安静了好几秒钟，才重新听见夜晚的虫鸣。

“布琅……”

“闭嘴。”

布琅偏过头喘口气，故作凶狠地俯下身，盯着诺阿的眼睛质问他：

“这么多年你都一直陪在我身边，从缝补男仆到护卫队长……都是为了利用我吗？利用我去给你报仇？”

面对布琅受伤的目光，克制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决堤。诺阿忍无可忍，一手勾住他后脑，蛮横地吻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