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都没有。

只有一句比白开水还淡的一起加油。

他以为自己多少往前挪了几步，至少也能算是普通朋友，能够听他任性地抱怨几句，能够看到他带着情绪地笑。

原来转了一圈还是停在原地，停在第一次见面时那句不咸不淡的“不好意思”上。

程淮见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拿起手机看了看，显示正在通话中，他轻声问：“喂？”

欧阳航胸膛起伏了几下，音量没控制地就拔高了：“什么奖励不奖励的！谁他妈管起步高不高，要不是你，我连什么鬼直播都没兴趣看！”

一片安静，瞬间连电话里微弱的电流声都被放大了。

他顿时清醒过来，回味起刚刚程淮寥寥几句话里也藏不住的疲惫，心里像是被揪了一把，又愧疚又觉得自己活像个得寸进尺的幼稚小鬼，他也不管好不好意思了，别扭又局促地开了口：“我没想当主播，我就是想帮你，你不好意思让我帮忙，那我就…”他顿了顿，又突兀地问：“难道我们不算朋友吗？”

程淮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晚上有时间吗？”

欧阳航以为他问练习的时间，闷声闷气地回答，声音拉着老长：“有——，寒假呢，干什么的时间都有，就是没有当主播的时间。”

“我说今晚有没有时间，”程淮笑了出来，语气轻快：“请你吃饭。”

晚上，欧阳航开着他妈妈抛弃了的那辆小A4早早地就晃悠到了程淮家楼下，他平时很少开这车，倒不是虚荣心作怪，只是单纯的嫌弃这车操控性不好，但是程淮他家那片实在不好打车，他一定要去接，程淮推辞不过就由着他了。

程淮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车顶，笑着睨了他一眼，“拿本儿了吗？”

“早拿了，车技比中单技术强八百个档次。”欧阳航拍了拍副驾，朝程淮挑了挑眉。

程淮坐上车，系完安全带看了看他：“你大几了？还是…高几？”

“高几？”欧阳航诧异地转头看了程淮一眼，又低头扫了自己一眼，“我不显小吧？发育良好，体格健硕。”

程淮看起来很轻松，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客套话懂不懂，你要真是个高中生，我问你大几那不是得罪人了。”

欧阳航看他一本正经地讲道理，忍不住笑：“又不是小姑娘。”

“问你话呢！”

“大一，就在市里百川区的体院。”

“体院？”程淮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望着他。

欧阳航赶紧挽尊：“哎哎，别，我寒窗苦读十几年，也是个文化人。”

程淮伸出手指戳了戳他放在方向盘上的胳膊，车内温度高，他脱了外套身上就穿了一件薄卫衣，稍稍用力就勾勒出紧实匀称的肌肉线条，“嗯，文化人。”

欧阳航没接话，隔着一层薄布料都能感觉到程淮的指尖所触碰的那一小圈肌肤在发烫，他虚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猛地用力抓紧了。

程淮自顾自地轻声念叨着：“大一…那四舍五入还是个高中崽。”

欧阳航乐了：“那你呢，什么崽？”

“我啊，要继续念书的话，现在那也是个大四崽了，”程淮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没再靠着椅背，坐直了身子：“我刚直播那会儿，也就你这么大，也还是个大一崽。”

“啊，”欧阳航顿了顿：“那怎么没继续念了？”

程淮笑了笑，低下头轻声说：“家里有事呗。”

欧阳航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车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时不时地听得见被隔绝在车窗外细微的汽鸣声。

过了一会，欧阳航突然又问起了那个突兀却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声音有些哑：“那我们算朋友吗？”

程淮没有像下午那样绕开不答，很快开了口，声音不大，在安静的车厢里却格外清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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