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亲(2 / 2)
幸好袁氏不疑有他,嘴里唠叨着浓华不该把她和那些侍女弄开,她们要是在的话,浓华绝对不可能一个人摔了。
正说着,有侍女禀告,说是太子来了。
其实太子已经来了一次,不过前一次,浓华没在,太子只好回去。
太子是为了皇帝发的那一顿脾气来的。
“阿母,父皇只是心中苦闷,绝对不是真的对阿母不满。”
浓华看着太子满脸的着急,她不由得有些好笑。与其说皇帝对她不满,不如说是对她身后的士族不满。
偏偏这个是没有办法,所以她就认了。
改变不了的,再花力气,也没有用。
“我知道。陛下现在御体可好些了?”
太子点头,“好多了。”
说着太子仔细端详她的脸,没有从她脸上发现有半点气恼,这才放心。
“现在只要太子成才,我就能放心了。”
太子雀跃道,“儿臣一定不会辜负阿母的。”
浓华和太子说了好些话,听说慕容祯已经来了,就让太子过去和慕容祯学武。
袁氏在一旁叹气,“陛下要是和太子一半懂事理就好了。”
皇帝冲浓华发火的时候,袁氏全程在场,想起来不由得一阵唉声叹气,连让浓华亲近皇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浓华没有半点感伤的意思。之前感伤一次,差点把自己的命给弄没了。到现在,她已经拿不出其他多余的力气再给皇帝了。
“阿姆,我想沐浴。”
这个天并不适合沐浴,多得是人熬上一个冬天,等到来年三月开春,才烧水洗浴。但这个是家境不是很富裕的人家。
在燕王府里,根本不存在。
袁氏吩咐下去,到了晚上的时候,很快就办好了。
浓华把自己放在水里,她没让袁氏和其他侍女进来,她的腿上和脚上有好几个手印,都是霍尧之前留下来的。
她靠在浴桶里,浴桶里的水照着她的要求,特意调的有些烫。
温水缓解了她的疲惫,只是脚趾那儿有点痒,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发冻疮了。
浓华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之前霍尧光着上身的模样,他身上肌肉线条优美流畅,蜜色肌肤泛着浅浅的光晕。
胸膛有肌肉微微隆起,完全不是她曾经看过的那些世家子弟的柔弱模样。
腰身劲窄……
她猛地睁开眼睛。
她咬住下唇,呼吸有些急促。
女子到了年纪,自然会开始仰慕男子。这个是天性。但是霍尧就是她的死敌。
别说她知道他将来会做的那些事,就算不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她也绝不能对他有丁点想法。
浓华捧起一捧水,扑到脸上。
她想到了太子,那么乖巧可爱的太子,跟在她身后,跟着她学书法,学那些典籍。与其说他是自己的继子,还不如说像是自己的弟弟。她家弟弟恐怕都没有太子这么乖巧可人。
这样一个孩子,她不忍心他将来下场凄惨。
自古以来,亡国之君从来没有任何好下场。
但是眼下和霍尧硬碰硬是没有任何结果,这人简直可怕,下了毒药,竟然还能不死。没有得手也就罢了,反而还打草惊蛇。
接下来再想动手就不行了。
浓华有些头痛的闭上眼睛,靠在浴桶上。
她没有任何能牵制他的,但是没有牵制,他虽然会照顾大局,但是别处完全指望不上。
他现在已经对她有企图了吧。哪怕他现在还没有那个权势。
这点若是加以利用……
浓华有些心浮气躁,她手打在水面上。
外面的袁氏听到声响,“娘娘?”
“没事,让我自个呆会。”她说。
“那娘娘一定要等水凉的时候,告知奴婢一声。”
浓华应了,重新坐下来。刚才那个念头一闪而过,可并非不能用。只是这个太冒险,她、她有些不敢。
她纠结了好会,一下缩回水里,唾弃自己: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干脆什么都不做,等到霍尧篡位的那天,等着死好了!
*
过几日就是到新年正月了,霍尧赶着去拜访蓟城里为首的几个豪强。
这些豪强曾经资助过他,当然那都是在他几场战事得利。现在还是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
“府君前去拜访聂家?”张掖站在下面问。
霍尧点头,“我听说聂家的太公曾经做过朝廷的中郎将,他们聂家在幽州也是鼎鼎有名,来这里这么久了,是该上门拜访了。”
说完他看张掖,“让你准备的礼品,可都准备好了?”
张掖颔首,“小人都已经照着府君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说着张掖拍了拍手,令人把东西送上。
霍尧左右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
检查过一番,霍尧出门往聂家而去。
跟在霍尧身后的陈亮满心想不明白,“将军,咱们到蓟城的时候,也没见聂家来过。现在将军怎么到聂家去?属下听说聂家现在没有人入仕,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聂家人来拜见将军才是。”
霍尧好笑的看他,“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大的脸面,敢让聂老太公带着全家老小来拜见我。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也该明白,怎么到现在就傻了?”
“聂家在幽州的人脉,要是给咱们使坏起来,够咱们喝一壶的。之前是一堆事,后来我又病了。现在正好快要到新年正月,也该过来拜拜门,见一见了。”
陈亮脑子里一根筋,跟着霍尧打仗厉害,是一把好手,但是这些弯弯绕绕费脑子的,他是半点都不明白。
霍尧在马上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你该和张掖学学。”
“哎呀,属下会打仗,跟在将军身边,这个就够了。张掖那些文士弄得心眼,这不要我的命么。”
霍尧朗声一笑。
不多时,一行人就已经到了聂家门前。
聂家是幽州的豪强之一,听说聂家家主和一家虽然住在这里,但是在别处还有几处坞堡。坞堡内有良田,而且还另外置有家兵,就算是燕王,对他们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他来的时候,已经派人过来投了名刺。门口的家仆远远的看见人来,对门内做了一个手势,立刻有人过来帮霍尧拉住马。
聂家的人没有出门迎接。霍尧也不生气。
他直接在家仆的带领下往府门内走。
一直到上了堂,他看见一个白头白须的老人高坐其上,两旁有几个中年男子。
想来这位就是那位聂太公了。两边都是聂太公的儿子。
他给聂太公行礼。聂太公让人给他把坐席摆好,请他坐下,“之前听说府君上任,但是老朽年纪已大,行动不便,下头几个犬子,也都是糊涂之辈。竟然没有去及时拜见府君,还请府君见谅。”
“长者哪里话,长者年事已高,又是国朝栋梁。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晚辈来拜见长者。”他模样俊俏,说话举止得体,没有半点乍得权势的人的张狂。
聂太公在心里点点头。
“府君可是出身行伍?”
此问一出,聂太公的儿子们变了脸色。
国朝入仕的除去武将和末等文官,其他的全是有士族出任。说人是武将,简直就是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霍尧丝毫不在乎,他点头,“晚辈的确是出身行伍。”
“打过仗没有?”
“打过。”
堂上的人就听两人说起行伍打仗的那些事。聂太公是从先帝那会过来的人,那时候天下三分,到了先帝那里,才一统天下。聂太公也打了不少仗。
后来年纪大了,早年落下的病痛发作,不得不辞官回乡。后面世道都变了,世人都变得女气兮兮的,还说是和洛阳的那些高门学的。
气的聂太公跳脚大骂,下令聂家子弟谁也不许学洛阳那些子弟敷粉服散。
原先的那个刺史也是女气的家伙,面上敷粉,手里还拿个塵尾,有事没事扇来扇去。
功夫全在一张嘴上,庶务全是交给下面的人办,自己就是一股清流。
聂太公一看这架势,就令家人不要再和刺史有任何来往。
现在看到霍尧,见他是行军打仗过的,而且对于如何行军布镇很有心得,聂太公自己打仗过,分得清到底是真本事,还是纸上谈兵。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聂太公年纪大了,受不得风,所以三面全都摆放着描金漆屏风。
聂太公和霍尧说的起兴,谁也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面躲着人。
聂元姬躲在屏风后,偷偷往外看。身边跟着侍女。
她听说今天,那个新来的刺史回来拜访祖父。客人来了好一会,她听说客人是个面容冶丽的年轻男子,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她看到一个面目秀美的长身年轻男子正坐在坐席上,他的容貌的确是和之前侍女们说的那样,妍丽的连许多女子都不及他。若不是那略阳刚的轮廓和喉头上的喉结,换了襦裙,那就是一个绝世美女。
“就是他啊。”她在屏风后面看着,悄声问身边的姊妹。
“就是他,听说他手里还扣着陛下和皇后。原本还以为是个莽夫呢,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
聂元姬闻言又看了霍尧几眼,这个年轻刺史,不仅仅是长得好,身段也好,他衣着是旧式的直裾,或许是因为是武人,穿不惯宽袍大袖,都是窄袖。少了几分风流倜傥,却多出几分潇洒豪爽。
尤其他身姿挺拔,原本老式的只有祖父一辈的人才会穿的直裾,到了他的身上,也格外耐看。
“这个和之前的那个刺史完全不一样。”
聂元姬听自己的姊妹说。
之前的那个温刺史,出身高门没错,但是脸上刮须敷粉,脚上穿木屐,宽袍大袖,过来见祖父。
结果那次真是让她看了好大一个笑话,那时候祖父亲自把温刺史给轰出去了。北地不是穿木屐的地方,看着那个刺史被祖父追的摔个狗啃屎,扑倒在地,发冠都歪了,格外有意思。
“这么好看的郎君,如果有这么一个夫婿,那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了呢。”
聂元姬听后嗤之以鼻,“长得好看就动心了?依照我看,这男子还是要看前程,若是没有本事前程,那长得再好,又有甚么用处?”
姊妹听了就不高兴了,“我们都不如元姬,元姬自小就有术士说,将来贵不可言。乃是天生贵相。不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相提并论”
聂元姬丝毫不将姊妹的嘲讽放在心上,她躲在屏风后看霍尧。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实在是过于专注,原本一直正坐的男子突然回头过来,往众女躲着的屏风看了过来。
那一眼眼风犀利如刀,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当时聂元姬心头就重重一沉,吓得立即躲了起来。
那边霍尧让陈亮把一只漆匣呈上。
聂太公儿子们看那只匣子,不禁有些期待,但是等到打开,发现里头是一把剑。剑也不是什么先秦时候就传承下来的古剑,而是秦汉式样,剑身锈迹斑斑,一看就知道不过才几十年,算不上珍贵。
之前见着这漆器承装,还以为是什么好物,打开来却是一把旧剑,这真是笑掉大牙。
他们正要对霍尧露出鄙夷的神情,谁知老父看着匣子内的旧剑,老泪众横。
“父亲,您这……”
聂老太公抱着旧剑,哭的难以自抑,“白素,老伙计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啊……我还以为你老早下落不明了……”
霍尧在下面看着,微微垂首。
聂家是最早资助他的豪强,虽然聂家资助他,也有自己的算计。但这个情他是承了。聂老太公戎马倥偬二三十年,身上一直佩戴一把铜剑。
那把剑好像是聂太公年轻时候友人所赠,一直佩戴在身侧,后来辞官回乡的时候被人偷走。
他知道几年之后聂太公偶尔寻到这把剑,却是在一个屠户手里,做着杀猪宰牛之事。老太公见到佩戴了这么久的剑竟然被人这么糟践,一气之下归西。
他既然前来拜访,自然是要备一份诚意十足的礼物。
罕见珍宝,他是拿不出来。平常宝物,恐怕聂太公自己都看不上。思来想去,还是这一把旧剑最合适不过。
聂家人看着聂太公哭的难以自抑,手脚无措,又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觑。
聂太公抱着匣子不肯松手。
“这个,府君是怎么寻来的?”聂太公改了对霍尧的称呼。
“晚辈知道太公一直在寻找一个旧物,就留心了下。偶尔一次出行,见到一个人佩戴,便出钱买了下来。”
“好,好,好。”聂太公连连点头,“多谢府君,老朽欠府君一个人情。”
这话从聂太公口中说出来,简直比千金还要值钱。
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喜上眉梢,但霍尧依然还是那么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多谢太公,不过这只是晚辈举手之劳,不敢当太公称赞。”
“不,府君是看不起我老朽么?”
霍尧见状,只好一笑。
聂太公让人把霍尧送来的旧剑妥善收起来。
他一改之的圆滑,仔细打量面前的年轻男子。
容貌是上乘的,完全没有任何可挑剔之处。出身却是一个硬伤,不过他自己就是做过武将,不是朝廷里那群只是挂名的废物,而是实打实打过仗杀过人见过血的大将。知道现在和自己年轻时候一样,家世重要,但还没到决定一生的时候。
聂太公沉吟一会,“不知府君可有妻室?老儿有一孙女名唤元姬,年岁十六,愚笨不堪,愿给府君持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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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几:要不要做狐狸兔,很难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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